氣騰騰的,甚至還有肉菜,顯然已經是客棧能夠準備出的最高水準了。
畢竟沈翊的兇名擺在那裡,掌櫃的小命又攥在沈翊的手中,他可不敢耍什麼花樣兒。
於是,謝小樓就藉著掌櫃這方寶地養了兩天的傷,第三天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只是她之前積累的內傷一下子爆發開來,波及四肢百骸,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痊癒的,只能慢慢來。
謝小樓能走之後,便迫不及待走出房間,按照她的說法,她要是再不走動走動,感覺自己都要在床上生根發芽了。
於是,這天中午。
三人便在樓下大堂點了一桌子菜。
菜剛上桌。
沈翊給謝小樓和清風一人倒了一碗酒,酒是西風烈,據說是從玉門運過來的。
“慶祝小樓大人能落地而行。”
“咱們乾杯。”
謝小樓抿嘴一笑,哪有人慶祝這個,她舉起酒碗,出聲道:
“那小樓就多謝兩位高義。”
“保我倖免於難。”
清風搖頭晃腦道:
“謝女俠,那是道祖老爺以大吉保佑,道士可不敢貪功。”
三人哈哈一笑。
酒碗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砰!
客棧大門被一股大力撞開。
朔風帶著黃沙猛灌而入,沈翊探手攤掌一撥,陡然劃出一道罡風,將呼嘯而來黃沙盡數擋下。
咕咚。
三人將大碗酒一飲而盡。
門口卻是呼啦呼啦奔進來黑壓壓的一大波人群,引得客棧內的江湖客紛紛側目。
“是朝廷的人。”
謝小樓挑起一雙筷子,夾了一顆花生利落地扔進嘴裡,隨口斷定。
清風和沈翊卻是沒有謝小樓的眼力。
清風問道:
“謝女俠,怎麼瞧出來的?”
謝小樓用筷子斜斜一指:
“他們雖然都戴著斗笠披著斗篷,但是那斗篷下面卻是精良輕甲,這種工藝,只有朝廷才有。”
“而這種輕甲的樣式,更是隻有東廠才有的制式,你們再看他們的臉,雖然為了遮蔽風沙擋了門面,但是那眉眼如柳,膚色偏白,卻是擋不住的秀氣。”
謝小樓又挑了一個花生,丟進嘴裡:
“這些都是東廠的公公。”
沈翊又給自己和清風倒滿一碗,咕了一口酒,嘖聲道:
“嚯,受教了。”
三人雖是坐在這邊閒談。
但也沒有大張旗鼓。
然而,整間客棧的江湖客本就不多。
那一群東廠太監的目光掃視一圈後,就落在沈翊他們這邊,一個略顯尖銳的聲音陡然在人群裡響起:
“早先聽聞謝統領追著獨孤傲進入西漠,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撞上了。”
“我看謝統領的臉色不佳,氣息虛浮,莫不是和那獨孤傲交手受了傷?”
一個身形瘦消的人影從人群中走出。
他將面上的黑色面巾摘下。
將那狹長的眉眼,蒜頭鼻子和薄削般嘴巴展露無疑,隱隱透出一股陰狠之色。
謝小樓抬眼望去,淡淡道:
“原來是掌印大監座下的三當頭,華穆良,好久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