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這叫什麼話。
秋娘長這麼大也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她用希冀的眼光看向陳望東,指望對方給自己出頭。
陳望東自嘲般笑了一聲:“從前我們總說母親封建古板,如今才知道她還能這麼新潮。”
這兩年在外頭,他接受過不少思想的洗禮。
哪怕是在上海,顧拾酒這種觀點也是難得一見。
秋娘眼裡的光逐漸低下來:“真就沒有人能救我了嗎?”
“你到底覺得哪裡不好呢,以前在家時就整日暗示自己受了委屈。
我們兄弟倆為你頂撞母親,趕走那麼多傭人。
如果你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就會知道天地廣闊,你的生活已經相當不錯了。
你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若是想改嫁母親肯定也不會攔著你。”
這番話算是苦口婆心,然而秋娘開啟“我不聽我不聽你就是嫌棄我”模式,一點兒聽不進去。
陳望東見她這樣,苦笑著離開。
秋娘趴在床邊痛哭了一場。
沒想到陳望東如今也不理她,她的希望徹底破滅了。
到底是怎麼走到今天的呢?
秋娘看看孩子,又看看丈夫,最終把罪責歸到陳望西身上。
若她不是嫁給了陳望西還生了孩子,陳望東不會嫌棄她。
這噁心的二乂子,就不能死在外頭嗎,可真是害苦了她。
秋娘越想越氣,仇恨的種子在心裡發芽。
陳望東在家裡住了沒幾天就離開了鎮子,他要儘快歸隊。
顧拾酒多問了幾句,她想知道現在仗打到哪裡,也不知道時柒跑到哪裡去了。
陳望東把目前的形勢告訴她。
顧拾酒覺得她們家的生意可能要做不下去,她學過一段差不多的歷史。
這個劇本生成的世界應該跟那個差不多。
如果是那樣的話......顧拾酒想著她或許也應該做點什麼,搞不好還能遇見時柒。
陳家開始收縮生意,反正等打到這裡,什麼房子店鋪,全都會被毀。
陳望南很不理解:“母親,陳家如今在鎮上已經枝繁葉茂,為何要走?”
有句話叫物離鄉貴,人離鄉賤。
“這裡很快就要不安全了,我要去西邊。”顧拾酒說得一本正經。
陳望南並不相信,這也正常。
畢竟這時候沒人知道,那場仗會打得如此艱難。
但她沒辦法說服顧拾酒,最後,除了把陳家的祖產還給宗族,其他財產能變賣的變賣,能帶走的帶走。
大部分傭人不願意走,就留在鎮上。
秋娘也不願意走,她還是習慣待在熟悉的地方。
這個時候她也不要兒子了。
眼看這個兒子一點用沒有,陳家並不看重,秋娘把孩子扔給陳家,要和離。
顧拾酒並沒攔她,還幫她把大拖累陳望西一起帶走。
秋娘覺得顧拾酒簡直是有病。
吃飽了撐的突然要搬家,怕不是老糊塗了,不過能正好還她自由,倒是便宜了她。
陳家要搬家,在鎮上可是大新聞。
有人來問,陳家也不隱瞞,只說擔心要打仗。
好多人覺得顧拾酒是不是老糊塗了,但也有人跟在陳家的隊伍後面,悄悄撤離。
一家一戶的他們不敢離開,但陳家這麼多人,還請了許多護衛,看到後面有人跟著也不趕人,這才吸引了不少百姓。
他們也未必是相信陳家的判斷,只是在這裡過得貧困,想出去碰碰運氣。
這個年頭搬家很不容易,更何況是這麼遠的距離,帶上那些願意走的人,陳家開始了漫長的遷移。
路上也遇到過截道的,陳家人這才知道原來從來不管事的太太居然如此......難以用語言形容。
這真的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戰力嗎?
打土匪和強盜也就算了,可對上那些有槍的兵痞,顧拾酒也絲毫不虛,甚至還繳獲了一批槍。
所以請的那些護衛只是意思一下嗎......
陳望南和楊金鳳也驚呆了,她們不是不知道顧拾酒能動武。
前陣子族老來找麻煩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但這個是不是有些太超過了。
那可是槍,被她幾下就拆成一堆零件;那些兵痞,更是在她手上過不了一招。
而且手段殘忍,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