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她老人家圖謀不軌?”
紫芙原是趴在大通鋪上,聞言抬起身體反駁道:“你簡直一派胡言!我何曾對謝嬤嬤動過壞心思,我是怕謝嬤嬤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
夏裡似笑非笑道:“你這意思是阿嬤沒你聰慧?若是連你都能輕易看穿我的意圖,阿嬤又怎會看不明白。”
紫芙氣呼呼道:“你斷章取義,我壓根不是這意思。”
蔓青實在不忍看自家妹子吃癟,出聲喝止道: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拌嘴,明兒都得當差,你們不睡旁人還要不要歇息了?”
紫芙識趣的又躺了回去,夏裡薄唇輕勾不置可否,屋內又陷入安靜,只除了燭火的嗶啵聲。
夏裡吹滅蠟燭,摸黑上了大通鋪,她脫下外衫剛躺下,旁邊的麥冬便湊了過來,悄悄對她耳語道:“你可真厲害,方才她還在屋裡詆譭你呢。”
夏裡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道:“隨她去吧,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反正又不會掉塊肉,我也用不著跟無關緊要的人辯解,她還不夠格……”
她這豁達通透的心性,讓麥冬十分羨慕,而將兩人對話都聽在耳裡的香薷微微發怔,只要自己不在乎就沒事了嗎?
這怎麼可能,怕是她沒嘗過人言可畏的厲害,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足以將她摧毀殆盡,夏裡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這一晚同屋的幾個小姑娘心思各異,唯有夏裡睡的最踏實,先前她時刻提防姜牙婆,連睡覺都不敢有片刻鬆懈,如今進了國公府,暫且安定下來,前路可以慢慢規劃,不必急於一時。
天不亮,屋裡就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夏裡迷糊的坐起身,身旁的麥冬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聲音沙啞道:
“夏裡,你醒啦?我正準備叫你呢,咱們得在主子請安前把院落灑掃乾淨,若是晚了會挨板子。”
夏裡以前是夜貓子,每天都要睡到自然醒,穿越後被逼無奈慢慢調整了過來,剛開始是真的很折磨。
這會兒她人雖坐起來了,眼睛卻睜不開,摸索著衣裳,邊往身上套邊問道:“府裡規矩這麼嚴苛嗎?經常有人挨板子?”
麥冬搖搖頭,笑呵呵道:“哪能啊,庭院每日都會安排人灑掃,壓根就不髒,咱們按時當差就不會受罰,反正我過來這麼久,從未見過有人挨板子。”
說話間夏裡腦子漸漸清醒過來,這裡到底是國公府邸,每個院落下人都很多,動不動就打板子太過大張旗鼓,上等人講究體面,真看誰不順眼,背地裡悄無聲息就給弄沒了,簽了賣身契的奴僕命如草芥,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夏裡顧不得想太多,穿好衣裳動作利索的將被褥疊整齊,簡單梳洗過後,就跟大家一起做活計。
麥冬挺仗義,積極主動帶著夏裡一起幹活,幾人將庭院灑掃乾淨後,又拿著巾子去擦拭博古架上的擺件,沒有管事嬤嬤盯著,麥冬又湊了過來道:
“我瞧你幹活挺賣力,就不怕將手指給弄粗糙了嗎?我娘說做繡活劈線很重要,手粗糙了可不行。”
夏裡手上動作不停,不甚在意道:“我現在還小,手指粗糙了還可以養回來,影響不大。”
她祖母有專門養手的方子,等日後條件寬裕了,再養回來便是,她現在不過是三等丫鬟,就算繡藝精湛也沒有展示的機會,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站在博古架對面的蔓青意味不明道:“這府裡會刺繡的丫頭不計其數,你若想憑此手藝得主子重用,只怕很難。”
她這話倒是不假,夏裡年歲尚淺,在正常人的認知裡,即便是擅長刺繡,那也不過是比同齡人略強些,怎麼都不至於力壓群芳。
不等夏裡搭腔,麥冬先不樂意道:
“蔓青姐姐何必這樣說,你覺得很難的事,夏裡未必會覺得難,有一技之長的丫頭,遲早會被主子重用,你與其在這裡潑冷水,倒不如多學點有用的東西。”
夏裡將手中巾子放進銅盆搓洗,她面色如常道:“主子重不重用並無干係,刺繡是用來謀生的,只要我繡活做的好,怎麼都能有口飯吃。”
麥冬有些不理解夏裡話中的意思,蔓青卻若有所思,不遠處的紫芙譏諷道:“果真是沒見識,一輩子只知道賣力幹活,但凡有點出息的丫頭,哪個不想翻身為主……”
夏裡舔了舔乾燥的唇瓣,滿眼戲謔道:“你才多大點年紀,這就想著攀高枝了?果真是家風出眾啊。”
紫芙未聽出話外音,大大咧咧道:“我們家家風自是不差,也就是在府裡低人一等,在外面哪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