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道:
“回世子爺話,婢子乃是樂壽堂丫鬟,奉老祖宗命令,特來給您送雕花蜜餞。”
陸陵川目光如炬,深邃而有力,望著她彷彿能洞穿一切,他看了看香薷手裡的匣子,雲淡風輕道:“雕花蜜餞?可是夏裡姑娘親手所做?”
香薷握著匣子的手緊了緊,她低垂著眼眸,輕聲道:
“正是夏裡盛夏時節所做,一直放在陶罐裡密封儲存,老祖宗那兒只能勻出這麼多了,若不夠,來年讓她再做。”
陸陵川示意石斛送到書案上來,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掀開匣子,從裡面挑出一片晶瑩剔透的蜜餞,先是聞了聞味兒,而後咬了一口,那酸甜的滋味瞬間溢滿口腔,他好似嚐到了夏天的味道。
陸陵川微微點頭,瞧著那精細的雕刻花紋,聲音沉穩道:“也不知那丫頭腦子怎麼長得,連個吃食都能想出這麼多花樣來。”
石斛自然而然接話道:“夏裡姑娘向來如此,她那雙手出了名的靈巧,做出來的繡活連我姐姐看了都眼饞。”
陸陵川輕笑道:“你倒是知道的多,把這匣子仔細收好,明兒取些出來待客,讓那幾個大老粗也開開眼。”
石斛忙躬身應諾,笑容滿面道:“小的這就送回臨風居去。”
香薷好似一團空氣被無視了,待石斛踏出書房門檻時,見她還呆立著不動,沒好氣道:“香薷姑娘,你送完東西怎的還不走。”
香薷這才回過神來,她不甘心的瞧了陸陵川一眼,他卻拿著毛筆旁若無人的寫字,連眼尾都不曾掃向她。
香薷跟著石斛一道退出書房,石斛面色淡然的打量她兩眼,意味深長道:“下回姑娘若再來送東西,可直接送去臨風居,那裡有管事嬤嬤,省的我又跑一趟。”
香薷臉上有些掛不住,強笑道:“我知曉了,是老祖宗吩咐交到世子爺手上的,我豈敢不從。”
石斛對樂壽堂的事門清,他不慌不忙道:“似這樣跑腿的活計,理應交由三等丫鬟做,姑娘沒必要那麼累。”
香薷耷拉下臉,冷聲道:“石斛小哥別想歪了,老祖宗吩咐差事可不挑人,我不過是隨喊隨到的下人,你不必拐彎抹角的說教。”
石斛眸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淡定道:“是你想多了,我得走這邊岔路,姑娘慢行……”
看著石斛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香薷這才露出不忿,她竟不知夏裡是何時同世子爺走近的,從方才世子爺說出來話可以看出,他是極欣賞夏裡的,這怎麼能行?
以往但凡世子爺來樂壽堂請安,她都要想方設法的露臉讓他瞧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連她名字都記不住,目光總有意無意的追隨著夏裡,香薷並不覺得自己比夏裡差,至少對男人這塊,她有絕對的自信勝過夏裡。
香薷不斷調整呼吸,極力剋制自己情緒,避免因為一時衝動而犯下錯誤。
等她完全冷靜下來,方才沉思起來,夏裡無疑是高傲的,她話語裡對妾室通房身份的輕蔑不似作偽,由此可見,她本人對世子爺並無想法,知道這點就足夠了。
香薷並不打算同夏裡鬧翻,明箭易躲暗箭難防,有些機會只能從夏裡身上才能獲得,她得沉住氣才行……
夏裡可不知道有人打她主意,她正專心致志做繡活,白芍這回沒躲懶陪著她一起做。
定親後,白芍能留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日子不多了,她想多做幾件衣裳備著,讓老太太別那麼快忘了她。
此刻後罩房寂靜無聲,只有炭盆偶爾發出聲響,白芍將繡好的蘭草遞到夏裡跟前,面帶微笑道:“你瞧這蘭草怎麼樣?”
夏裡側過頭看了一眼,聲調平緩道:“不錯,瞧著很有風骨,你婚期定在哪日?嫁衣要自己縫製嗎?”
白芍臉頰微微泛紅,她放下手裡針線,期期艾艾道:“婚期定在明年冬月,我尋思著你繡活做的好,想託你給我繡嫁衣,最好是有云肩的那種,不知你可答應。”
畢竟夏裡是真忙,不僅有做不完的繡活,老太太跟前還時不時得去伺候著,白芍怕她不同意,夏裡白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若是旁人我自是沒那閒空幫忙,誰讓你是白芍姐姐呢,這嫁衣你我二人一起做,繡樣我來畫,可行?”
白芍忙不迭點頭,她誠懇道:“還是你最疼我,若不是你及時拉我一把,我這會兒不定落入什麼境況呢,想想都後怕……”
恰巧石蜜掀簾子走了進來,她笑容滿面道:“後怕什麼?你倆又在說甚悄悄話。”
白芍臉色僵硬,石斛不介意的事兒,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