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吃穿用度,為何只他小娘銀錢不夠用?你媳婦兒又未曾故意苛待過,他母親好好站在這呢,孝敬也輪不上她,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麼。”
羅氏見老太太向著自己,心裡很是高興,她覷了陸陵硯一眼,嘆息道:
“我這輩子大抵是不能生下嫡子了,二房總得有個拿得出手的繼承人,老太太,我尋思著從外頭聘個良妾回來,生下兒子就抱到我跟前充作嫡子養,您覺得行嗎?”
陸簡風面露錯愕,不相通道:“你向來善妒,又怎會這般深明大義,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羅氏苦笑道:“老爺何必這般貶低我,如今我都多大歲數了,自己生不了兒子,總得給老爺教養個優秀兒子吧,此事您若沒意見,年後我就開始操辦起來。”
老太太瞥了陸陵硯一眼,淡聲道:
“二房子嗣確實不豐,這良妾要找就找個好的,最好是耕讀人家出身的姑娘,孩子落地就抱到你跟前養,難為你能想通。”
羅氏眼神清明,笑容輕淺道:“晚喬遲早要出嫁,我身邊養個孩子正好聊以慰藉,老了也能有個依靠不是。”
陸簡風裝模作樣道:“你這般賢惠體貼,我也不好推辭,待人進了府,你莫要拈酸吃醋才好。”
羅氏掀了掀眼皮,淡聲道:“新妹妹由我挑選,必是個乖順懂事的,只要她懂規矩知進退,我自會待她好。”
陸晚喬微蹙著眉頭看了母親一眼,她不知母親有這打算,看來父親指望不上,母親也死心了,與其日日盯著他嚴防死守,倒不如養個繼承人出來,那孩子無論如何都比陸陵硯貼心。
無人在意陸陵硯的想法,他前面十幾年被父親當做嫡子教養,從未將嫡母看在眼裡,想不到有朝一日會被當成棄子丟掉,他看向陸簡風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陸簡風與兒子對視,方才意識到當他面說這個話題不合適,他清咳一聲,轉頭朝夏裡道:“你替我送三少爺回去,他身體不適,免得路上出事。”
夏裡看向老太太,見她點頭方才躬身應諾。
陸陵硯心中的怒火已成燎原之勢,卻只得默默隱忍,不讓自己失控,臨走前他深深看了父親一眼,而後大步朝前。
夏裡緊隨其後,暗自祈禱這位小爺別鬧出事來,相較於辰二爺的老實懦弱,這位心思似乎更深些,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陸陵硯因為怒氣上湧,使得步伐越走越快,夏裡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
待出了樂壽堂他腳步猛的頓住,夏裡不明所以,微微喘息著問道:“硯三爺,可是有何吩咐?”
陸陵硯沒了先前的溫潤謙遜,面色憤然道:“你方才是不是也在笑話我?”
夏裡一愣,低垂著眼眸恭敬道:“婢子不敢,您是主子,再不濟也輪不到婢子笑話。”
陸陵硯冰冷的雙眸望向夏裡,語氣淡漠道:
“早就聽聞老祖宗身邊的夏裡姑娘,獨一無二,蕙質蘭心,方才發生的事你都聽見了,你替爺分析一下,爺還能成為二房的繼承人嗎?”
陸陵硯說這話時情緒穩定,似是有意為難夏裡,在此之前夏裡同他是沒有任何接觸的。
夏裡抬眸審視的瞧了他一眼,措辭嚴謹道:“婢子身份低微,不敢妄議主子之事,還請三爺見諒。”
陸陵硯似笑非笑道:“連世子爺都高看你三分,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況且爺是在問你話,你只管正面回答就是,別想敷衍了事。”
夏裡只覺這話聽著有些陰陽怪氣,既然糊弄不過去,她只好直言道:
“三爺是二房唯一的男丁,只要您能科舉入仕踏入官場,二房的人脈自然會緊著您先用,哪怕後頭再有男丁出生記作嫡子,也得一二十年才能長大成人,介時您早已羽翼豐滿,又有何懼?”
陸陵硯眸光微閃,聲音沉靜道:“你的意思是,爺不必將嫡母放在眼裡?”
夏裡破罐子破摔道:“三爺並非關在後院討生活的幼童,您住在前院,讀書求取功名之事二太太插不上手,面上敬著,偶爾讓她罵兩句發洩怒火又能怎樣?”
陸陵硯還真未朝這個方向想過,每次看到生母被嫡母奚落作踐,他胸中戾氣就止不住的上湧,聽夏裡這麼說,竟覺得豁然開朗。
他看向夏裡的眼神多了幾分鄭重,聲音低沉道:“你這丫頭果然不凡,怪道如此遭人惦記。”
夏裡聽著這話感覺怪異,迄今為止,惦記她的只有世子爺一人,這事她未曾對外吐露,想來世子爺也不會同硯三爺提起,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