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被他利用了生育價值後,被當成擺設放在府裡,青春已逝,人活著如同行屍走肉般,她的怨氣並不比陸陵硯少。
若是惠王得勝必不會輕饒陸簡行,他死了反倒是好事,大太太一路都在思索這事兒,她確實動了殺心,唯有手刃陸簡行方才能消除她的心頭恨。
當她踏入頤澤堂時,就見陸卿禾百無聊賴的坐那兒發呆,瞧見她回來,抬高聲音道:“母親,你聽說了麼,夏裡竟是萊州方家的姑娘,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大太太對女兒總是格外包容一些,她聲音平靜道:
“我知道這事了,她是方家姑娘又能怎樣,你兄長已經跟高明鈺定下親事,難不成還要悔婚?”
陸卿禾臉色難看道:“就算我們願意悔婚,只怕夏裡也不會看上兄長,他破罐子破摔連香薷那樣的賤婢都要,夏裡才不會搭理他呢。”
大太太也對兒子失望透頂,她不想繼續討論這話題,開口道:“此事你莫要在夏裡跟前提,只管拿她當朋友待,這幾日也不要隨意亂跑,好好待在府裡才最安全。”
陸卿禾倒也敏銳,她正色道:“娘今日入宮可是出了事?三皇子許久不曾與我聯絡,如今局勢如何?”
大太太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沉聲道:
“此事不該你過問,你也歇了同三皇子結親的心思,他若敗了,咱家會受牽連,他若繼位,後位也輪不到你。”
陸卿禾臉色異常難看,她是精緻的利己主義者,也瞧出三皇子贏面不大,因而很是坦然道:
“娘你放心,我不會在他那棵歪脖樹上吊死,等局面穩定下來,您重新替我相看人家吧。”
大太太面露欣慰道:“你能想開就好,我這裡事情多,就不留你了,你回去吧。”
陸卿禾微微頷首,她得回去給夏裡準備踐行的禮物,好歹兩人相識一場,關係也還不錯,總不能失了禮數。
大太太打定主意後,便讓桂嬤嬤邀陸簡行一道用晚食,她畢竟是當家主母,陸簡行哪怕再不喜歡都不能無視,因此答應了下來。
然而到了用晚食的時辰,他卻久久不露面,大太太派人催了幾次,菜也熱了幾遍,直到夜幕降臨,他才姍姍來遲。
甫一入內,他就語氣不滿道:
“你怎的這般不知分寸,我有正事要處理,你等不及自己先吃便是,作甚跟催命似的一遍遍來喊。”
大太太掀了掀眼皮,面無表情道:
“我怕有些話今日不說,以後就沒機會了,老爺不必如此動怒。”
陸簡行覺得她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他坐在矮桌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沉聲道:“你有話直說吧,不必在這裡拖延時間。”
大太太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眼神深邃的看向他,冷聲質問道:
“老爺既然那麼愛藥兒,為何不阻止她入宮呢?若我沒記錯,淑妃娘娘是自己主動往聖上跟前湊的吧。”
陸簡行跟見鬼似的看向她,惱羞成怒道:
“你竟敢偷看我的書信,你哪還有一點賢良淑德的當家主母風範,究竟是誰給你的膽子?”
大太太看他那虛張聲勢的模樣只覺可笑,她不慌不忙道:“你以為避而不談,胡亂給我扣帽子,就能將此事糊弄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