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間這一個平方左右的小水窪,還有一座小茅屋,她忍一臉戒備地推門進去。
心中這時候大概已經有數,這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繫結的空間。
雖然不知道為何一起帶過來了。
茅屋裡有一張桌子,以及兩個貨架,架子上除了一小包稻穀種子,空蕩蕩的。
其實這在末世,這稻穀種子算得上是寶貝,畢竟那時候的末世,已經沒有了正常的農作物,大家更是早就忘記了大米到底是什麼滋味。
所以如果是在末世的話,這包稻穀種子,不知道要換來多少寶物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總比沒有的好。
但她不敢貿然浪費,只從中取了幾顆種子出來,在外面的水窪旁邊種上,又澆了些水。
確定水也沒什麼問題後,才捧起來喝了兩口。
誰知道這一轉頭,就見剛種下的稻穀種已變成了一指高的禾苗。
這也太誇了些吧?不過更讓謝明珠歡喜,心想不愧是自己拿命換來的。
要是能種金子長金子就好了。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連忙從空間裡出來。
只見一張瘦弱的小臉從門外露出來,兩眼怯怯地往裡看,目光對上的那一瞬,嚇得小孩一慌,猛地往後縮,不知碰到了什麼,傳來摔倒的聲音。
謝明珠剛起身就發現自己剛才還虛弱的身體,如今好像蓄養了不少精神,歡喜之餘,連忙朝外走去,卻家竟是鎮遠侯和原配生長子溫予宴。
五官很好看,可見富貴人家沒啥醜小孩。
只不過她沒記錯的話,已經八歲的小男孩了,怎麼瘦骨嶙峋的,個頭還不如那六歲的孩童。
她震驚地看著對方,滿臉皆是難以置信。
怎麼這孩子像極了逃荒而來的災民?身上的錦緞衣裳,也小了一圈,十分不合身,袖口衣領處,也都磨破了。
溫予宴看她的眼裡夾著仇恨,心想這個女人分明精神抖擻的,偏還裝病,還要珊瑚姑姑給她煮粥,可哪裡來的米?
他們已經七八天沒見米粒子了,喝的都是些粗糧雜糧湯。
頓時氣得一肚子的火,再也忍不住:“要不是你,珊瑚姑姑怎麼可能捱打?”
謝明珠知道小孩子們恨她,可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她倒是蒙了?“珊瑚怎麼了?”她不是去給自己煮粥了麼?
“你還裝模作樣,早就沒米了,你卻還要喝什麼粥?真當自己還是侯府夫人啊?也不看看現在的鎮遠侯府都是什麼樣子了?”溫予宴雙眼通紅,眼裡的厭惡之意半點不掩。
不是,偌大的一個侯府?米都沒了?而且這又不是災荒之年,何況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在沒銀錢,隨便賣一兩個古董擺件,難道還買不起米麼?
她的震驚在溫予宴看來就是預設,更加叫溫予宴覺得謝明珠果然是裝病的,她什麼都知道。
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滿臉的悲涼之色:“昭昭和晚晚有你這樣的娘,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珊瑚姐姐為你這種人丟命,只怪她識人不清!”
隨後便轉身要跑。
不過謝明珠一把將他的衣領給揪住了:“不是,小孩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什麼意思?”珊瑚煮個粥還沒能丟命?
溫予宴瞥了一眼揪住自己的手臂,失望又絕望:“何必明知故問?”
謝明珠覺得這溫予宴腦子有點毛病,一句話就能給自解惑,他便要雲裡霧裡說大堆無關緊要的。
當下也是又氣又急,但見他瘦骨嶙峋,也不敢真對他動手,心想只怕真如他所言,沒了米,珊瑚又是忠僕,原主心思敏感又軟弱,她以為自己還是她那個原主,不敢告知真相,自己偷米被抓了?
於是也懶得在多問,鬆開了手,“人現在哪裡?帶我去!”
她目光冷冽,口氣不容置否,讓溫予宴一瞬間以為自己因為飢餓眼花耳鳴了。
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張口:“在,在蘇姨娘的菡萏小築。”
謝明珠得了這話,也不理他,只根據原主的記憶,快步往菡萏小築去。
雖此刻已是冬日,合該四處蕭索,枯枝黃葉,但這到底是侯府門庭,不求花園裡花香綠樹,可也不該如此蕭條。
尤其是那廊上廊下,不知都堆積了多少落葉,無人打掃,被風捲成一團,便在那裡腐敗,發出難聞的味道來。
這侯府,只怕真是要隨著鎮遠侯的死而敗落了。
而且沿途走去,院中不見半點奇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