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在距離賭坊僅有半條街的地方停下腳步,在一家街邊茶館落座,顧玥萱給了一個小乞丐兩枚銅板。
接過銅板的小乞丐飛也似的跑開,一頭鑽進了街尾的賭坊大門。
“二嬸,你就坐在這裡等候,我先過去了。”
餘氏將懷中的銀兩交給她:“今天出門帶了不少錢,再加上剛結算的工錢,你自己看著花。”
“好的,我們一會兒見。”
顧玥萱提起揹簍,腳步輕快地離去,很快便消失在餘氏的視線中。
餘氏等她走遠後,扭頭遠遠地望著賭坊那朦朧的大門,想到此刻身處困境的屠蘇旻飛,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緊握。
然而,在她焦急的等待中,原本應該很快出現的屠蘇旻飛卻始終沒有露面。
與此同時,顧玥萱目睹了幾道身影橫衝直撞地闖入暗巷,她的眉心不禁緊皺。
“或許我真的應該找個時間,去菩薩廟燒香祈福……”
難得出一次門就遇到這種事情,這不是倒黴是什麼?
感嘆倒黴的顧玥萱撇了撇嘴,下意識地摸了摸別在後腰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拔腿向相反方向走去。
她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但腰間別著匕首,顯得並不那麼柔弱。
殘酷的打鬥並非她所擅長的。
她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躲遠一些為好。
就在她決意轉身離去之際,巷弄中忽地傳來一聲壓抑的痛哼,那聲音彷彿錘擊在耳鼓上。緊接著,一聲男子的怒喝炸響開來:“屠蘇旻飛!你不是很擅長逃逸嗎?!”
“看你還往哪裡逃!”
顧玥萱懸在半空中的腳步突然轉折,當她回首之際,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屠蘇旻飛?
難道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位屠蘇旻飛?她驀地停下腳步,耳畔充斥著小巷深處傳出的陣陣冷笑與怒罵。她腳步一轉,不由自主地向街對面一家出售調料的店鋪行去。
她雙手撐在櫃檯上詢問:“老闆,您這裡辣味最濃郁的辣椒粉是哪一種?”
“就要那種研磨至極細、辣度最高的。”
一段時間後,顧玥萱甚至無暇討價還價,她忍受著刺激鼻腔的辛辣氣息,輕輕吸了口氣,腳步輕盈地朝著傳來聲響的巷子方向潛行。
那陰暗狹窄、鮮有人跡的巷道,恰似孕育惡意的溫床。在昏暗的角落裡,聚集了五六個手持木棍或菜刀的男子。
沒有人察覺到靠牆角立的柴堆後,悄無聲息地多了一道身影。而隱藏在柴堆後的顧玥萱,透過人群的縫隙,清晰地目睹了屠蘇旻飛那蒼白的面容。
真是他!
顧玥萱暗自咬住舌尖,屏住呼吸,目光迅速地在四周掃視一番。她一手緊握著鼓囊囊的辣椒粉,另一手則從腰間拔出了鋒利的匕首。
雖然她不清楚屠蘇旻飛究竟觸怒了哪方神聖,以至於在此遭受圍堵,然而即便是算上她這個擺設,面對如此多的敵人,硬碰硬顯然是不可行的。
這一次,只能智取。
或許是因為屠蘇旻飛確實難以捕捉,那些圍截他的人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將毫無防備的後背留給了顧玥萱。
屠蘇旻飛看起來頗為狼狽,他喘著粗氣,跌坐在地上,背脊緊緊地貼著冰冷的牆壁。
他揚起一邊的眉角,目光帶有些許挑釁地看著那幾個充滿殺氣的男子,譏諷道:“曹十三,我是奉恭伯之命行事。”
“你若有任何怨氣,儘可以與我一同去見恭伯。但別忘了,恭伯最討厭內部紛爭。若他知道你今日在此地阻截我,你猜他會如何處理?”
被稱作曹十三的男子,原本或許只有三成怒氣,但聽到這話後,那三分怒火瞬間膨脹成九分怒焰。
他暴跳如雷,憤怒地猛地朝屠蘇旻飛的腹部狠命踢去,一股怒火猶如狂潮般湧出:“你竟敢拿恭伯作為威脅我的籌碼?!”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屠蘇旻飛虛弱的咳嗽聲微弱如絲,他蒼白的臉龐因痛苦而失去了最後一絲血色,但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複雜。
“就算如此,那又怎樣?”
“你敢對我下手嗎?”
“別低估了我的警告,你弟弟的那檔子事兒已經讓恭伯極度不滿,如果今天的事再傳揚出去,你恐怕是凶多吉少……”
“誰說會傳出去的呢?”
抓住屠蘇旻飛的那個男人雖然身形瘦弱,但那雙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