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交警隊既說不出小年輕的姓名,又說不出對方的車牌號,大廳值班的交警就讓他去監控室查監控。監控室裡的負責人正在給一個20來歲的小夥子查監控,趙路就在門外等著。那個小夥子出來他走進去,負責人告訴他並不一定查得出來,還說剛剛那個人就沒查出結果。宏聲廣場也算是彈子石商圈的核心地帶,他們還是在主幹道發生的衝突,趙路當然不相信會查不出監控影片。
影片查出來了,一共剪輯了兩段影片,一段是小年輕從大佛段正街下來與趙路發生口角的,一段是他撞擊趙路摩托車的。值班交警把兩段影片看了幾遍,最後得出結論:這是故意傷害,是刑事案件,應該交給派出所處理。
趙路說他已經去過派出所了,派出所不受理,說是交通事故,他才來的交警隊。值班交警出去打了幾個電話,看樣子是讓局裡協調把案子轉交給派出所。他電話打完,進來跟趙路說協調好了,讓趙路跟交警隊的人一起去派出所處理。趙路騎著摩托車跟著交警隊的車子又來到了宏聲廣場的派出所。
帶他來的交警把事發時的監控影片給值班的民警看了,民警看了影片沒表態,讓他們等一下,他則拿著交警的手機去了裡面,看樣子是去找領導彙報了。沒多久,值班民警出來了,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人,這人顯然就是領導了,趙路根據經驗判斷這人應該是副所長或者指導員。
領導冷冷的望著趙路,問了一句:“你憑什麼斷定他是有意撞你,是故意傷害?”
趙路說:“他明顯就是故意的!我們……”他想說“我們之前是吵過架的,發生口角的,監控都拍下來了。”
但他話沒說完就被\"領導\"粗暴的打斷了,l領導說:“你先莫說,聽我說!我說完你再說!”
趙路有點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允許報案人說話的。這個領導級別不大,官威倒不小。要是以前在漢豐,市局的領導他都擺得平,別說一個派出所的領導了。但他現在就是一個沒有社會地位的送外賣的,派出所的領導叫他別說他就只能閉嘴聽領導說了。
領導顯然對“故意傷害”這幾個字非常敏感,他語氣非常強硬:“‘故意傷害’是由法律界定的,不是你說是‘故意傷害’就是‘故意傷害’!他故意撞你是謀你的財還是害你的命?”
趙路正要辯解,“領導”卻沒理會他揚長而去了。原來他說的“我說完你再說”也是假的,真正意思是“只能我說,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領導沒有明確表態立不立案,把趙路和帶他來的交警都晾起來了。值班的民警正在處理其他事情,雖然幾番折騰下來已經是深夜了,但還是不斷有人來派出所處理事情。趙路看到派出所這個態度,他的倔勁也上來了,心想要耗是吧?那我就跟你們耗到底。他走進值班室坐下來玩起了手機,大有不受理就不離開的陣勢。
帶他來的交警陪著他等了一會就走了,案子已經移交給派出所了,人也帶過來了,受不受理是派出所的事,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派出所確實是長見識的地方,趙路在所裡等候的時間就碰見了好幾樁在外面不會輕易遇到的事情。
有個20來歲的年輕妹兒,帶著酒氣跑到值班室來說她要報案,她被那個了。值班民警只問清楚了事發地並不是本所的轄區就把她打發走了,妹兒一走,兩個民警就議論開了,說肯定是價格沒談好。估計類似的事情他們碰到很多次了,其實就是一個想買一個想買,但男人出的價格沒達到女人的要求,買賣沒做成,還鬧到派出所了。
外面鬧哄哄的,趙路走出去,看到了一輛剛剛出外勤的閃著耀眼燈光的警車停在院子裡,警車邊站著三個人,正在爭吵,顯然這三個就是被警車帶回來的。趙路聽了一會,搞明白了這是一家三口,鬧得最兇的氣勢囂張的是兒子,30來歲,穿得人五人六的,父母都穿著解放鞋,老父親褲子上和鞋子上還有泥巴,顯然父母都是體力勞動者。兒子不僅大聲叫罵著父母的名字,還衝上去要去打他母親,父母兩個倒顯得理虧一樣在勸慰著兒子。兒子不僅兇巴巴的對待他的父母,還衝警察發難,吼著:“你們不是要抓我嗎?那就給我把手銬拷起!我要坐牢!今天不給我判刑我是不會走的!”
原來兒子在家裡就鬧得非常兇,還對母親拳打腳踢的,母親的臉上現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兒子不止一次大吵大鬧了,每次都把老兩口氣得不行了,這次他們終於忍不住報了警。到了派出所老兩口又後悔了,生怕真的就給兒子判了刑,要抓去坐牢。
其實警察一直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