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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父親去世

這天跟父親通電話的時候,父親跟他說:“聽說錢莊村的楊醫生會治療癌症,已經有好幾個得癌症的人在醫院治不好,但是吃了他的藥病就好了。”他喜出望外,那不是說父親有救了!楊醫生他是知道的,就是他一個小學同學的爸爸,聽說在中醫院上班,他碰到楊醫生走路去上班。當天晚上他就來到楊醫生家。

看樣子父親已經和楊醫生透過電話了。楊醫生一看到他就從一格格的中藥盒子裡抓出來各種或片狀或根狀的東西配起來,邊配邊跟他聊天。楊醫生說某某村的某某被醫院都下了判決書,但是吃了他的藥又活過來了,某某村的某某被醫院診斷只有半年時間了,結果吃了他的藥又多活了5年。趙路心想,哪怕是能讓父親再多活幾年也是好事啊,他已經可以掙錢了,給他一個在父親面前盡孝的機會也好啊!楊醫生大包小包的配了一大堆藥,用一個大塑膠袋裝了遞給他,收了他一百多塊錢。雖然花了他一天的工錢,但他絲毫不在乎,只要是能治好父親的病,就是花光他所有的錢都值得!第二天他就到郵局給父親把藥郵寄過去了。

從父親那邊反饋過來的情況來看,這藥確實是有點效果,於是他又去找楊醫生抓了好幾次藥給父親郵寄過去了。

過了兩個月,父親說想回老家看看,就直接從河南迴去。他重新燃起來的希望又破滅了。他聽出來了父親有落葉歸根的意思,父親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要回老家去看看奶奶,看看生他養他的地方。他問父親:“不是說楊醫生的藥有效果嗎?”父親說剛開始吃的時候確實有效果,頭沒有那麼暈了,精神也恢復了一些。但到後來就不起作用了,哪怕每天增加了吃藥的次數,身體還是回到了以前的狀況。他就擔心父親都這個樣子了,一個人跑這麼遠的路程行不行,不行的話他就過去接父親回老家去。父親說:“吃苦勞累了一輩子,回老家去都是坐車,又不需要下力,有什麼不行的?”他就不好說什麼了。

這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滿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已經有好幾年沒下過雪了,這一下雪就發生了好多災難。新聞裡天天都在講哪裡哪裡的高壓線被冰凌裹住,電力人員如何如何艱難的破冰。城裡人見了這麼大的雪都高興壞了,叫著鬧著在看雪玩雪。

趙路高興不起來。一下雪所有的工地都停工,他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幹活了。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錢了,他的工錢給兩兄妹交了學費後就所剩無幾了。父親的狀況一天比一天差。前兩天接到父親的電話,父親在電話裡跟他說他要回家來。

父親是晚上10點多到的漢豐火車站。接到父親的時候,他眼眶都溼潤了,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父親已經瘦得皮包骨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父子倆奢侈的打了一輛計程車,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車了。送到家裡,趙路掏出了半天的工錢付了車費。

第二天趙路實在是在家裡待不住了。這個鬼天氣什麼時候才能晴過來?這個學期馬上就要完了,弟弟妹妹下學期的學費還沒有著落,怎麼辦呢?他想起以前跟母親一起去撿垃圾的事。對呀,可以出去撿垃圾啊,掙一塊錢算一塊錢,總比窩在家裡一分錢收入都沒有強吧?於是他就把母親的三輪車推出來,往大街上騎去。這幾天下雪,母親都沒有出去撿垃圾。

他把整個溫泉城區轉了一圈,收穫卻不大。雖然這冰天雪地的沒有人跟他搶生意,但垃圾堆裡卻翻不到多少能賣成錢的東西。最後拖到廢品站去賣了十三塊錢。

他疲憊的騎著三輪車回到家。之所以這麼疲憊,是因為他沒有吃東西。總共才賣十幾塊錢,他可捨不得花幾塊錢去吃頓飯或者下碗麵。

母親給他熱了剩菜剩飯,他狼吞虎嚥後就去睡覺的房間了。躺在床上的父親看到他進來了,有氣無力的說:“你去給我買兩包煙吧,買4塊的哈德門。”

父親的煙癮很大,基本上一天一包煙是不夠的。為了節約錢,他都是抽的兩塊五一包的紅金龍,這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最便宜的煙了。估計父親是想到自己日子不多了,想抽抽貴一點的煙吧。

父親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他也不限制父親抽菸了。只想著父親想幹嘛就讓他幹嘛。父親就兩大愛好,打牌和抽菸。打牌滿足不了他,因為湊不夠人,抽菸還是可以給他買的。

他就穿上套鞋,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到街上的小賣部買了兩包哈德門。今天掙十三塊錢就只剩下五塊了。他想我要是有錢的話就給父親買幾包黃鶴樓。在工地上,誰要是帶去一包哪怕是最便宜的十七塊錢一包的黃鶴樓都會被搶著要一根的。

這些天不斷的有人來家裡看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