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過一次,特別是上了山頂,望著仙境一樣的山野景色,他都能達到心如止水的狀態,什麼情場失意、牌場失意、業績不好、生存壓力巨大,通通都化為虛有了。
但每次接送清雲師父她們上下山後,望著撞死在車頭的無數的小飛蟲,他又充滿疑惑:萬物都是生靈,師父出行一次就導致了這麼多無辜生靈喪失了生命,難道不是殺生?放生放的是那些本來就是人類養殖的供人類食用的生命,被食用原本就是它們的宿命,但撞死的這些可是大自然野生的精靈,如果沒有師父的出行,這些生靈本不會遭受這樣的下場,這難道就是“慈悲為懷”?
快過年的時候,趙路接到么爸的電話。么爸,么姑,大姑都在河南開面房。據說全國各地開面房的大多數都是重慶雲陽人,趙路看到那些掛著“重慶鮮麵條”牌子的門面,上去一打招呼,回應的百分之百是鄉音。么爸原來跟他父親一起在武漢打工,後來到他就到在河南開面房的小舅子那裡去了,也開起了面房,再後來就把他姐姐妹妹也帶過去開了面房。全國各地的“重慶鮮麵條”都是這樣開起來的,一個人掙到了錢,就親戚帶親戚也開起了面房,就這樣,雲陽人把面房開到了全國各地。河南人喜歡吃麵食,但給他們做麵食的卻是重慶人,神奇吧?
趙路父親去世後,這些長輩還是跟他保持著聯絡。么爸在電話裡說讓他開車去接他們一家,然後一起回老家過年,看看他奶奶,么爸還說油錢他來出。
趙路心動了,老家一直是他的一個夢。他的童年是在老家度過的,他小時候是奶奶帶大的。他的記憶裡唯一“撒嬌”的物件就是奶奶,讀小學的時候,每次放學回來,走到家對面的堰溝上,能看到趙家坡了,他就會稚聲稚氣的喊著:“奶奶!”在坡上幹活的奶奶聽到了就拖長聲音回應:“喂——!”聽到奶奶的回答聲後,他又歡快的向家裡走去。來漢豐後,他慢慢長大了,也就失去了撒嬌的權利。男人嘛,本來就不是撒嬌的物種。記得還在老家的時候,奶奶頭髮就開始白了,現在二十多年了,不知道奶奶會變成什麼模樣了?這些年一直跟奶奶保持著電話聯絡,聽聲音精神還是不錯的。
么爸一直都是家族的主心骨。雖然趙路的父親才是家裡的老大,但他帶著他一家子去湖北安身立命後,對老家的事就愛莫能助了。小時候,趙路對么爸的印象就是兩個字——“能幹”。“能幹”在四川話裡就是能力很強的意思。具體在農村就表現為會幹農活,會掙錢。“能幹”是全家人送給么爸的表揚詞,也是趙家坡的父老鄉親對他么爸的印象。哪家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比如殺豬宰羊,都會來喊他么爸去幫忙。小時候趙路是很崇拜么爸的,么爸去哪裡,他都喜歡攆路,有時候么爸帶上他,有時候也不會帶他去。現在長大了,崇拜感沒有那麼強烈了,但想起老家的親人,他還是倍感親切,么姑、大姑、二叔、以前都待他很好。
父親在世的時候因為經濟拮据,從沒有帶著一家人回老家過,只是他得了不治之症後,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才一個人回去了一次,拜別了老母親。現在趙路雖然開起了公司還買了車,但他連本錢都是透支的,他的資金鍊上,是有一個巨大的窟窿的,所以他也不敢大手大腳的花錢的,回趟老家,是有很大花銷的,么爸說他承擔油錢,那這花銷就要小多了。
趙路一個人開車來到了么爸所在的河南澠池縣。他沒有帶弟弟妹妹和他媽。說好接么爸一家人的,么爸一家剛好四個人,帶其他人就坐不下了。他媽跟奶奶的關係不好,這麼多年都過去了,說起婆婆她仍然氣憤不平,真帶她回去說不定還會破壞過年的氣氛,掃了全家人的興。他給家裡留了些過年錢,就留他們母女三個在漢豐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