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裡的風,宛如一位哀怨的歌者,帶著絲絲涼意,穿梭在林間的每一處縫隙,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那聲音似是無奈的輕嘆,又似是悲傷的低吟,彷彿在為墨曉萱和唐逸霄這充滿坎坷與艱難的尋蹤之旅而黯然神傷。兩人拖著疲憊不堪且溼漉漉的身子,每一步都好似有千鈞重,在這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一個個深陷的腳印,那腳印裡,滿是他們的執著與哀傷,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決然,朝著山谷深處緩緩前行。
墨曉萱的髮絲早已凌亂不堪,幾縷溼漉漉的髮絲緊緊地貼在她那蒼白如紙的臉頰上,愈發襯得她面容憔悴,宛如一朵曾經嬌豔卻飽受風雨摧殘的嬌花,此刻正搖搖欲墜地在風中掙扎,卻又憑藉著一股倔強的勁兒,不肯就此凋零。她的眼眸深陷,眼眶周圍佈滿了疲憊與哀傷交織而成的青影,那原本明亮而含情的雙眼,此刻透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哀傷與疲憊,猶如一潭失去了生機的死水,可每當目光不經意地掠過周圍的一草一木,那眼中又會燃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恰似那將熄未熄的燭火,在風中艱難地搖曳著,彷彿下一刻,葉文舟就會從那草木之後現身,帶著那熟悉而溫暖的笑容,朝著她張開雙臂,喚著她的名字。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那顫抖並非只是因為身上溼漉漉的衣衫被山谷裡的涼風一吹帶來的寒冷,更多的是那抑制不住的激動與緊張,彷彿只要一想到葉文舟有可能就在附近,她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有了這般反應。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揪著衣角,那原本淡雅的衣衫此刻已被泥水弄得汙濁不堪,裙襬處還掛著幾縷從溪邊沾上的水草,可她卻全然不在意這些,在她的心裡,此刻唯有找到葉文舟這一個念頭,其他的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唐逸霄在一旁亦是狼狽至極,平日裡那儒雅的風度早已被這一身的狼狽與深深的疲憊所替代。他的長袍溼漉漉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他那略顯消瘦的身形,衣角處還在不斷地滴著水珠,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漬。他的頭髮也有些凌亂,幾縷額髮被汗水和雨水打溼,貼在額頭上,卻也無暇去整理。可即便如此,他的目光始終緊緊地關注著墨曉萱,那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憐惜,好似看著一件無比珍貴卻又易碎的寶物,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又陷入什麼危險之中。
他深知墨曉萱此刻的心思,明白無論自己怎樣勸說,她都不會輕易放棄尋找葉文舟的決心,就如同那飛蛾撲火一般,哪怕前方是無盡的黑暗與未知的危險,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去。所以,唐逸霄只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邊,儘可能地用自己的力量去護她周全,哪怕自己也已經精疲力竭,每邁出一步都感覺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可他依舊咬著牙,跟隨著墨曉萱的步伐,一步也不肯落下。
偶爾,他會抬起頭,望向山谷那幽深而看不到盡頭的方向,那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與無奈,心中默默祈禱著,希望這一路的艱辛能夠換來一個好的結果,哪怕只是讓他們知曉葉文舟的生死也好,只要能讓墨曉萱從這無盡的煎熬中解脫出來,不再如此痛苦,他便覺得這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走著走著,他們眼前出現了一片幽靜的湖泊。湖水在這陰翳的天色下,呈現出一種暗沉的青灰色,宛如一塊巨大的、未經雕琢的璞玉,靜靜地臥在山谷之中,散發著一種清冷而孤寂的氣息。湖面平靜得如同鏡面一般,沒有一絲波瀾,倒映著周圍山巒那連綿起伏的影子,山巒的輪廓在湖水中顯得有些模糊,彷彿是一幅水墨畫,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落寞與神秘。
湖岸邊生長著幾株垂柳,細長的柳枝宛如少女那柔軟的髮絲,輕輕地垂落在湖面上,隨著微風的吹拂,緩緩地搖曳著,似是在輕柔地輕撫著湖水的面龐,又像是在向這兩位不速之客訴說著這裡的寂靜與落寞,講述著這片湖泊見證過的歲歲年年,卻又無人傾聽的故事。
墨曉萱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她怔怔地望著那片湖泊,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既有一絲莫名的親切感,又帶著深深的疑惑與期待。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彷彿都漏了一拍,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這湖泊隱藏著什麼秘密,與葉文舟的下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好像葉文舟就在這湖泊的某個角落,正等待著她去發現。
她緩緩走近湖邊,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得如同怕驚擾了這片寧靜一般。她伸出手,纖細的手指輕輕觸碰那湖水,冰冷的觸感瞬間從指尖傳來,好似無數根冰針直刺心底,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可她卻渾然不顧,只是專注地看著湖面,那眼神中透著一種痴迷與執著,好似要憑藉著自己的目光,穿透這湖水的幽深,看穿那隱藏在湖底的秘密,從中找到葉文舟的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