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彷彿是這天地間流不盡的哀傷,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灰暗之中。墨曉萱和唐逸霄沿著那泥濘不堪的道路,繼續朝著未知的前方探尋著,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卻又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決然。
墨曉萱的臉色愈發蒼白如紙,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那止不住的清淚。她的眼神始終凝視著遠方,那眼中滿是疲憊與絕望交織的複雜神色,可在那深處,卻又燃燒著一絲倔強的火苗,只要一想到葉文舟或許就在某個角落等待著被發現,她便覺得自己不能停下,哪怕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雙腿像是被千萬根針扎著般疼痛,每邁出一步都需用盡全身的力氣,她依舊咬著牙,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著。
唐逸霄跟在她身後,手中撐著一把有些破舊的傘,盡力為墨曉萱遮擋著雨水,可那狂風卻總是將傘吹得東倒西歪,雨水還是不斷地打溼兩人的衣衫。他看著墨曉萱那搖搖欲墜的背影,眉頭緊鎖,心中滿是擔憂與不忍。幾次想要再次勸說她停下歇息,可看著她那執拗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攙扶著她,以防她一個不穩摔倒在這滿是泥濘的路上。
他們路過一片被洪水沖毀的農田,那原本肥沃的土地如今變得溝壑縱橫,殘留的莊稼東倒西歪地浸泡在泥水中,早已沒了生機,就如同他們此刻那渺茫的希望,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墨曉萱的目光掠過這片悽慘的景象,心中又是一陣刺痛,她想起曾經葉文舟為了百姓的生計,不辭辛勞地奔波在田間地頭,商討著如何讓莊稼長得更好,讓百姓能有個豐收年。而如今,一切都被這場無情的洪水毀了,連葉文舟也不知所蹤,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道:“夫君,你到底在哪兒啊,這世間沒了你,可叫我如何是好……”那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殘燭,彷彿隨時都會被吹滅,卻又飽含著無盡的深情與思念,飄散在這冰冷的空氣中。
唐逸霄靜靜地聆聽著她如泣如訴般的低語,心中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一般,酸澀之感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他微微張開雙唇,試圖說出一些寬慰人心的話語來撫慰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女子,但話到嘴邊時,卻發現無論怎樣組織語言,都顯得如此蒼白和無力。最終,他只是輕輕地抬起手,溫柔地拍了拍墨曉萱那微微顫抖的手臂,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傳遞給她一絲微弱但堅定的支援與默默的陪伴。
就這樣,兩人默默地又行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他們來到了一處山谷的入口處。只見那山谷之中雲霧瀰漫,層層疊疊,宛如輕紗薄綃一般繚繞其間,使得整個山谷都籠罩在一層朦朧而神秘的氛圍之下。然而,在這看似美麗的景象背後,卻隱隱散發出一種令人心生不安的氣息,彷彿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等待著人們去觸碰。
唐逸霄站定身形,凝視著眼前這座充滿神秘感的山谷,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猶豫。他緩緩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身旁的墨曉萱,輕聲開口道:“墨姑娘,依我之見,這山谷看上去頗為兇險異常。要不我們暫且繞道而行,另尋其他路徑?亦或是在此處向周圍之人打聽一番,看看是否有人曾經見到過葉兄的身影。若是冒然闖入其中,一旦遭遇不測,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啊!”墨曉萱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目光直直地盯著山谷深處,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她輕聲說道:“唐公子,不管有多危險,我都要進去看看,說不定夫君就在裡面呢,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他的地方。”說罷,便掙脫開唐逸霄攙扶的手,朝著山谷走去。
唐逸霄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趕忙跟了上去,嘴裡唸叨著:“墨姑娘,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便是了,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
進入山谷後,四周愈發靜謐,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在山谷間迴盪,那鳥鳴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竟顯得有些陰森詭異。山谷中道路崎嶇,怪石嶙峋,有的石頭上還長滿了青苔,滑溜溜的,稍不注意就會滑倒。墨曉萱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唐逸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焦急地說道:“墨姑娘,你小心些呀,這路太難走了,咱們慢一點吧。”
墨曉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可那腳步卻依舊沒有放慢多少,她的心中滿是對葉文舟的牽掛,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她,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這山谷中尋到葉文舟的蹤跡。
走著走著,他們聽到了一陣潺潺的流水聲,順著聲音尋去,只見一條溪流出現在眼前。那溪水原本應是清澈見底的,可如今也變得有些渾濁,水面上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