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無比坦誠地與他對望:“任何時候,我相信七哥都不會傷害我。”
原因很簡單,鳳西爵這條命,是姜歲歡親手救回來的。
雖然她那時年紀還小,一手醫術已經登峰造極。
身為幻靈山的主人,南宮晏每天都忙得不見蹤影。
於是為鳳西爵解毒的差事,就落到了姜歲歡頭上。
為了解他身上的劇毒,姜歲歡花費了不少心思,有幾次在試藥時還把自己搞暈了。
劇毒被解的那一天,鳳西爵親口說,他欠了她一條命。
這份恩情,來日必會竭力相報。
“所以為什麼要嫁給秦淮景,他哪裡好?”
憋了這麼久,鳳西爵還是免不了俗,問了他最想問,又不知該如何問的這個問題。
姜歲歡並沒有逃避回答這個問題。
“我命中與他有一段孽緣,刻意躲開這個緣分,會讓我多走許多彎路。既然你知曉我的處境,就該明白,現在的我,沒有退路。”
鳳西爵很不甘心,“我難道不是你的退路?”
姜歲歡笑著調侃:“六年前我義無反顧的把你賣了,我以為你會對我恨之入骨。”
鳳西爵在她額頭上輕彈一記,“蠢不蠢?”
姜歲歡揉著被彈過的腦袋小聲抱怨,“你是不是早想揍我了?”
鳳西爵冷笑著反問:“你不該揍?”
“我幫你拿到南楚細作在京城的名單,不足以抵消你的不滿?”
“那麼高調的跑到皇城司牢房劫走囚犯,是彈你一記額頭就能抵消的?”
“莫非七哥想對我公報私仇?”
鳳西爵陰惻惻地看著她,“叫七哥也沒用。”
姜歲歡露出一個壞壞的笑,“武力方面,你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
鳳西爵並不否認這個事實:“武力再高,在權力面前也得折腰。”
“七哥想拿權利壓人?”
“兩年前夜闖南楚軍營的那個煞星是不是你?”
姜歲歡嘴邊笑容不變,“是!”
鳳西爵壓著火氣問:“不要命了?”
“家都沒了,留命做什麼?”
鳳西爵眼底溢位心疼,“你但凡來京城找我……”
姜歲
歡打斷他的話:“地獄那種地方,我一個人下就夠了。
鳳西爵想說,下地獄有何懼,你想下,我陪著。
話到嘴邊,又被他生生嚥了回去。
想到兩年前那些匪夷所思的傳聞,鳳西爵最在意的還是她的安危。
“傷得如何?
隻身一人夜闖敵營,憑一己之力乾死南楚上千將士,能毫髮無傷才怪呢。
雖然軒轅恕極力掩飾這起醜聞,有些細節,還是不可避免的流傳出來。
那件事後,姜歲歡消失得徹底。
還以為這個小瘋子已經死了,沒想到兩年後竟然會以秦淮景髮妻的身份出現在京城。
姜歲歡不想回憶那段過往:“養了兩年,命保下了。
得知父母兄長全部慘死,她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與南楚那些雜碎拼了。
生死關頭,師父撿回她一條小命,提醒她那場悲劇另有隱情。
讓她養精蓄銳,有朝一日查明真相,再親手為慘死的家人報仇。
身為天機閣閣主南宮晏膝下唯一的弟子,姜歲歡不是沒測到父母親人命中有這一劫。
遺撼的是,當她算到這一劫時,劫難已經發生了。
師父說,意外之災乃天註定,人為根本無法改變。
就像她與秦淮景的孽緣,明知沒有好結果,還得遵從天意不得已為之。
那場災難發生之後,師父讓她拿已故家人的亡魂起誓,三年內不許再窺測天機。
提前預知自己的命運,除了增加無謂的煩惱,還會間接改變他人的因果。
只要她守住這三年之約,師父就將天機閣全權交給她打理。
天機閣,掌管著大晉朝的武器命脈。
凡是朝廷軍隊所用的武器,幾乎全部來自天機閣。
若干年前,掌管朝廷軍需的軍器監便與天機閣達成明面合作。
不為別的,天機閣每年研製出來的新型兵器,可以在戰場上給大晉軍隊提高武力。
以天機閣現在的實力,朝廷根本沒得選。
只要拿到天機閣的掌控權,就有了在朝廷立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