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些醫理的人都知道,底子壞了,吃多少補品都無濟於事。
看到姜歲歡帶著一身冷氣進門,大朱氏露出一臉還算和善的笑容。
“歲歡,聽說你早早就出了門,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姜歲歡不疾不徐地走向座椅,輕提裙襬,端坐下去。
“今日初一,起早去伽藍寺上了炷香,又在京城四處逛了逛,便回得晚些。”
“知道初一十五給佛祖燒香,就該將規矩二字牢記心間。婆婆還沒開口賜座,哪有主動坐下的道理?”
說出此言的,是大朱氏的妹妹小朱氏。
半年前,小朱氏夫家所住的縣城遭遇一場罕見的洪澇。
那場天災,導致不少百姓喪命失蹤。
小朱氏和女兒方梨九死一生,一路要飯要到了奉安,投奔到姐姐門下賴著不走。
大朱氏右手邊的便是方梨,秦淮景的表妹。
模樣長得還算周正,就是生了一雙不太討喜的吊角眼,看人時總帶著譏俏和嘲諷。
她一旁煽風點火,“依我看,嫂嫂這是提前適應太子妃的身份呢。是吧,表哥?”
秦淮景臉色越來越陰鬱。
太子妃?憑她也配!
眼看這母女二人越說越不像話,大朱氏斥責:
“歲歡並非不懂規矩的孩子,許是出門一趟累著了,何況都是一家人。你做長輩的,不要在這些小事上與歲歡計較。”
復又說道:“歲歡,你姨母和表妹都是直性子,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不必掛懷。”
小朱氏白眼一翻,對姐姐兩面三刀的行為很是不屑。
姜歲歡與兩個婢女進門之前,她還義憤填膺的說,兒媳越來越不懂規矩,初到京城,便頂著風雪往外跑,分明沒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這會兒倒是裝起了好人。
姜歲歡端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熱茶。
無視大朱氏和秦淮景等人注視的目光,手握茶杯,輕輕啜飲。
直到熱茶下肚,胃裡有了絲絲暖意,才耐著性子看向眾人。
“只要不觸犯到我的利益,該給的臉面我會給的。”
小幅度地打了個呵欠,姜歲歡毫不介意在外人面前釋放強勢。
“奔波一
天,有些乏了,婆婆有話不妨直說。
言下之意,別再說廢話浪費我時間。
秦淮景心氣兒不順地拔高嗓門,“這就是你為人妻,為人媳該有的規矩?
姜歲歡面露一絲嘲弄,“不如你來教教我規矩。
說話的聲音雖輕輕柔柔,卻字字珠璣,帶著挑釁。
秦淮景本就憋了一肚子邪火,見姜歲歡這麼不識好歹,想教訓她的慾望已經達到最高點。
騰地起身,眼中迸出濃濃的殺意。
阿忍右手按在腰間的位置。
那裡藏著一柄短刃,很有一種誰敢輕舉妄動,便送他們下地獄的架式。
這種一觸即發的危機感,讓屋內氣氛變得詭異。
小朱氏和方梨巴不得這二人趕緊撕起來。
秦淮景心中積怨,殺氣騰騰。
姜歲歡如僧坐定,穩如泰山。
大朱氏當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讓夫妻二人發生齟齬。
“淮景,切莫因為尋常瑣事,傷了你們夫妻的和氣。
從婆婆的角度來評判,她對姜歲歡這個兒媳還算滿意。
除了出身過於低微,其它方面挑不出錯處。
不但替淮景照顧她這個多病的婆婆。
連投奔她而來的小朱氏和方梨,也在她的幫助下有了安身之所。
得知淮景受陛下抬愛,大朱氏內心是驕傲的。
高興的同時,也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
昨日,淮景將他與蕭令儀的事情如實告知。
也向她坦白,無論姜歲歡做得有多到位,都不可能將正妻的位置留給她。
大晉朝的未來國母,絕不可以是商戶出身。
想到兒子面臨的難處,大朱氏狠了狠心。
“歲歡,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嫁給淮景這小二年光景,該做的,不該做的,你無一不做得面面俱到。
“作為婆婆,我對你自是一萬個滿意。
“可淮景的身份今非昔比,不久的將來,他是要做皇帝的。
“為了淮景的名聲著想,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