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初雲瘦弱的身影跪在面前,鳳西爵連扶一把的念頭都沒有。
只是不帶感情地問:“你被人給追殺了?”
賀初雲連連搖頭,“是崔姨娘,她要把我遠嫁外省,讓我自生自滅。”
“我派人查過崔姨娘逼我嫁的那個男子,是個不學無術的賭徒,府中還欠了許多外債。”
“求哥哥念在我當年幫過你一次的情份上,別讓崔姨娘把我推進火坑。”
賀初雲雖然是武昌侯府的二小姐,在侯府並不得長輩待見。
崔雪微記恨賀初雲的母親當年在她有身孕時,偷偷爬上了武昌侯的床。
長輩之間的恩恩怨怨,避免不了連累小輩。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賀初雲,膽小內向,小小年紀便不得不學會察言觀色。
她知道崔雪微多年以來厭惡自己,這些年也沒少遭受對方打罵。
為了自己日後的前程,她一直忍著。
沒想到議親時,崔雪微竟然要把她遠嫁出京城,還為她找了那麼一戶糟心的婆家。
賀初雲不是沒哭求過父親武昌侯,可武昌侯根本不管後宅子裡的事。
自從長公主甩手不管侯府幾位小姐的婚事,議親的責任就落到了崔姨娘頭上。
如果不是沒路可走,賀初雲也不敢來求鳳西爵。
蓋因一年前,鳳西爵在抓捕南楚細作時,她曾向對方提供過一條重要線索。
這條線索,在當時給鳳西爵的幫助很大。
賀初雲單方面認為,自從有了那次交集,她與鳳西爵之間便有了一種特殊的默契。
何況鳳西爵還是她名義上的哥哥。
自己主動相求,總不至於袖手旁觀。
看到賀初雲哭得這樣梨花帶雨,鳳西爵一步步走近對方。
就在賀初雲以為哥哥會抬手扶起自己時,只見他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眸中淬著一層冷芒。
“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鳳西爵從來不會花心思去記不相干的人名。
賀初雲表情一僵。
哥哥怎麼會連她的名字都記不住。
“我……”
賀初雲正要報上自己的名字,被鳳西爵抬手打斷。
“算了,不管你叫什
麼名字,對我而言都沒意義。”
“當年抓捕細作時,你提供對我有利的訊息,我用五百兩買斷這筆好處。”
“公平交易,互不相欠,你沒籌碼再捏著當年的事件向我索要更多的利益。”
母親說,武昌侯府的那些孩子,身上都流著賀之章的血。
賀之章是個忘恩負義的,他那些女兒們也不值得一交。
所以多年來,鳳西爵從不主動與武昌侯府的任何一個所謂的妹妹互有來往。
就算當年辦案時有求於賀初雲,也立刻馬上用銀子擺平。
這些姓賀的,他一個都不待見。
賀初雲沒想到在寒風中苦苦等候來的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於是眼淚落得更兇了。
“按下當年的交易不提,你還是我哥哥……”
鳳西爵嗤笑一聲,“莫說你我之間沒有血緣,即便有,我為何要幫你?”
朝隔壁公主府的方向指了指,鳳西爵一字一句提醒道:“不滿意崔氏為你安排的婚姻,就去求求長公主。這種事情,找我是完全沒有用的。”
不給賀初雲再開口的機會,鳳西爵已經轉身走了。
郡王府庭院內,樓殿正在裡面恭候。
在賀初雲極度不甘的目光中,樓殿緊緊合上了兩道府門。
追上鳳西爵的腳步,樓殿在他身側說:“武昌侯府這二小姐看著膽小內向好欺負,沒想到心機居然深成這樣,連主子的主意都敢打。”
鳳西爵冷笑,“我娘前些日子打了武昌侯府崔小妾的臉,於她而言,的確是利用我的好籌碼。可惜啊……”
鳳西爵毫不掩飾眼底的嘲弄,“我這人最討厭被人當槍使,想拿我當跳板,也得給她機會才行。”
賀初雲自大的地方不僅表現在她妄想拿當年所謂的恩情來威脅自己,還因為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的那個人,是姜家三少姜雲霄。
如果歲歲日後與姜家相認,姜家三位公子的正妻,都將成為歲歲的家人。
像賀初雲這種扶不上臺面的貨色,還不配被歲歲喚一聲嫂子。
大步走出一段距離,鳳西爵問樓殿,“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