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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成繡回到屋裡的時候，表情有些凝重，把剛把豆豆哄著的林氏嚇了一跳。

&esp;&esp;“怎麼了？”

&esp;&esp;剛才外頭鬧哄哄的，她在屋裡弄著豆豆也沒法出去。再一個，也實在是不想面對成老太那一行人。可是心中卻一直惦記著，聽著外面又是厲斥又是哭喊，就是聽不真切在說什麼。好容易把兒子哄睡，瞧見閨女這幅沉默寡言的模樣，真是嚇了一跳。

&esp;&esp;成繡抬起頭，看著林氏，嘴唇動了動，聲如細蚊：“二叔死了。”

&esp;&esp;“啥？”

&esp;&esp;林氏嚇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連帶剛剛睡著的豆豆極為不安的扭 動著身子，她連忙伸手去哄，拍了兩下，直到豆豆徹底的睡踏實，才小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esp;&esp;她焦急的很，畢竟是自己的小叔子，出了這樣大的事，心裡怎麼能安心呢？

&esp;&esp;成繡搖了搖頭：“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衙役說好像是栓子殺了人，但是栓子被打的說不出話來了。爹去縣衙收屍了，估摸今晚是回不來了。”

&esp;&esp;“阿彌陀佛。”林氏鬆了口氣，閉上眼睛：“栓子這性子，早晚得出大事。娘現在慶幸的是，你沒被他給禍害啊！”

&esp;&esp;林氏越想越後怕，叮囑成繡：“往後你一個人別出去了，凡事跟著娘一起。咱們這左鄰右舍的住著，我心裡總是不踏實。還有，今晚咱們就睡一起，明天開始，娘陪你睡。”

&esp;&esp;“娘。”

&esp;&esp;成繡無奈的叫了一聲：“我不怕他，再說了，看樣子，二嬸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回，鬧不好栓子可能就得吃牢飯了。”

&esp;&esp;“就她？”林氏苦笑：“不是我瞧不起你二嬸，實在是她這個人啊，最是聰明，甚至聰明的，有點缺了人情味。”

&esp;&esp;說到這兒，她才反應過來跟閨女說這個不大好似的，連忙轉移話題：“你爹這兩日看來都要忙這個了，繡兒，你也別回房了，還是留在這吧。否則的話，娘心裡是一點都不踏實啊。”

&esp;&esp;看著林氏擔憂的目光，成繡最終點了點頭，合衣而眠。

&esp;&esp;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成老太一進屋就讓兩個兒媳婦統統跪在地上。

&esp;&esp;成三嬸聽話的跪下了，成二嬸卻梗著脖子，將腦袋偏到一邊。

&esp;&esp;“劉氏，你是要翻天嗎？”

&esp;&esp;燭光幽暗，映照的成老太那張枯樹皮一樣的臉明明滅滅，陰晴不定。

&esp;&esp;成二嬸猛地扭過頭，花未開口，眼淚先流。

&esp;&esp;“娘口口聲聲說要給成材一個交代，可方才拿銀子贖人的是您，打點的還您，甚至還怕他死了，叫弟妹去找郎中開藥。娘，您這麼做虧心嗎？對得住還橫屍街頭的兒子嗎？”

&esp;&esp;“住口！”

&esp;&esp;成老太滿腔怒火終於得以爆發，她迅速的站起身，雞爪一樣的手指著她，一字一頓：“給，我，住，口！”

&esp;&esp;“你，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

&esp;&esp;成老太在屋子裡面來回踱步，好幾次都想要抽劉氏兩巴掌，可看見她那已經哭腫的雙眼，又想起薄命的兒子，不禁心裡又是一片酸楚。

&esp;&esp;“成材死了，誰最難過？我告訴你，不是你，是我，是我！”

&esp;&esp;她壓抑了一晚上的悲痛終於發洩而出：“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將他養大。他是我的第一個孩子，對我意義非凡。你們總說我偏疼老三，可難不成我就不疼你們？你們兩口子，一個遊手好閒，一個成日惹是生非，我說過什麼？如今，我的兒子死了，你卻還要處處來指責我？難道我就不痛苦嗎？”

&esp;&esp;她的聲音隱忍而狠戾，目中有老淚閃爍，話音顫抖：“可我能怎麼辦？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孫子。兒子沒了，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孫子也沒？老三的身子骨你不是不知道，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後了。老 二沒了，栓子就成為了咱們成家唯一的男丁。我就是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