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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直到成貴的哎喲一聲,才把成繡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過來。
&esp;&esp;她連忙上前,艱難的把成貴從地上扶起來,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擔心極了,低聲道:“爹,你沒事吧。”
&esp;&esp;“不打緊。”成貴齜牙,倒抽一口涼氣,捲起腹部一看,上面留下一片淤青,可見方才成二嬸的力氣有多麼的大。
&esp;&esp;他掙扎著站起來,捂著腹部艱難挪到了成二嬸跟前,低聲勸道:“弟妹,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平靜平靜,我去問問。”
&esp;&esp;又幾步到了衙役跟前,陪著笑:“官差大人,這件事,是不是弄錯了?成材是成栓子的親二叔,這孩子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esp;&esp;衙役來本來就是尋了好處就走的,一聽這個,頓時不耐煩了:“我怎麼知道?這年頭,殺人不外乎兩樣,不是為了銀子,便是為了女人。你們倘若還這般磨磨唧唧尋不出個章程,這人,我們就帶回大牢了啊!”
&esp;&esp;說罷,便給身後兩個衙役使眼色,那兩人心領神會,猛地推開了抱著兒子抽泣的成三嬸。一人用力的抓起栓子披散的亂髮,栓子吃痛,終於低低的呻 吟了一聲。
&esp;&esp;“不,千萬別帶走。”
&esp;&esp;成三嬸哭成了個淚人,噗通一聲跪下,頭如搗蒜:“我男人快不行了,我下半生就這麼一個依靠,老爺,您若是把他帶走了,那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esp;&esp;衙役等的便是這句話。
&esp;&esp;他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你兒子可是殺人犯,縱使是你們自家的家事,可我們兄弟為這個忙活了一天,總不能就這麼白白的回去吧。”
&esp;&esp;“銀子,銀子。”
&esp;&esp;成三嬸恍然大悟,掙扎著站起來,踉蹌的跑到成老太跟前,哭喊道:“娘,您得救救栓子,不能看他去送死啊。娘,娘快給我銀子,快給我銀子吧。”
&esp;&esp;成老太這輩子縱使再能,也沒跟官差打過交道。此時心裡正一片亂呢,何況成材還生死不明,她哪裡的心情再去哄成三嬸。便將臉一板:“胡說八道什麼,誰說人就是他殺的了,老三媳婦,你先回屋,別再在外面丟人現眼了。”
&esp;&esp;可不是,她又哭又喊的,引得全村的老少爺們都快來了。將這個院子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水洩不通。
&esp;&esp;她想將成三嬸先弄回去,好好的問問是什麼情況。可誰知,這廂還沒安撫過來,那邊,成二嬸突然跟發了狂似的,站起來指著栓子,咬牙切齒對衙役道:“官差老爺,自古殺人償命。他殺了我男人,你們要為民婦做主哇!”
&esp;&esp;“劉氏!”成老太氣的七竅生煙,怒斥:“你還嫌不夠亂是不是?給我滾回來!”
&esp;&esp;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平日裡只是裝出和氣的成二嬸。這會兒她被男人死的訊息已經徹底的衝昏頭腦,竟然不顧這是自己平日裡最懼的婆母。直言罵道:“若非你這個老虔婆一直護著,成材怎麼會死?當初栓子動手害繡繡時,你便百般袒護,還把髒水潑世子身上。如今好了,你親兒子沒了,你不說為他手刃真兇,竟然還護著?你就不怕死了遭報應嗎?”
&esp;&esp;這句話的資訊量太大,不僅僅是觀察,便是一旁的鄉親們都是一片譁然。
&esp;&esp;他們還說呢,這成繡好端端的怎麼就被世子給謀害了,弄完了是成家自家人搗的鬼啊。
&esp;&esp;一時之間,眾人看成老太的目光都不對勁兒了,有鄙夷的,有輕蔑的,更多的,是懼怕。相處幾十年,竟然不知身邊鄰居住著一個比毒蛇還要歹毒的女人。
&esp;&esp;“你們都是死人不成?還不快吧她給我拖進去?”
&esp;&esp;成老太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成二嬸,慌亂之間,看到成貴也站在那裡。
&esp;&esp;他一身粗衣,靜靜的望著她,目光之中,平靜似水。可那深水之下,好似有暗潮湧動。她覺得,自己好像要徹底的抓不住這個兒子了。
&esp;&esp;“成貴!”她又驚又怒:“還不把這個瘋女人的嘴給我堵住?難道你當真要看她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