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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成家村的祠堂開始動工了。
&esp;&esp;三人合抱的巨型圓木足足有八根,齊刷刷的躺在空地上,旁邊還有數不清的小圓木並排靠在土坯牆上。
&esp;&esp;漢子們光著膀子,紮緊了褲腰帶,三兩人扛著小木頭按著指揮走動。豆大的汗水順著他們黝黑的臉盤蜿蜒而下,流過胸膛,最終匯入寬大的腰帶間,隱身不見,只讓那腰帶的顏色,更深一塊兒。
&esp;&esp;而婦人們則匯聚一側空曠地方,摘菜揉麵,生火架鍋。說說笑笑,眼光不時的會偷瞄這邊男人,然後發出吃吃的笑聲。
&esp;&esp;成繡來的晚,瞧見幹活的都是些生面孔。又見里正蹲在一旁吧嗒著菸袋,上前問道:
&esp;&esp;“伯伯,這些人,是從外面請來的?”
&esp;&esp;若非如此,不至於十個裡頭有七八個都不認識的。
&esp;&esp;里正將菸袋從嘴巴里抽出來,嘆了口氣:
&esp;&esp;“誰說不是呢?咱們村那些個都被淤泥給堵實了心了。寧肯一天二十個銅板的顧著旁人來幹,也不肯自己搭把手。這不,我實在沒法子,從鄰村請了十幾個小夥子過來幹活。得趁著這幾天,先把架子給搭起來。”
&esp;&esp;成繡也做泥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利潤。縱使一天拿二十個銅板出來,還能落下不少錢。這筆賬,人人都會算。
&esp;&esp;不過,她今兒來還是為別的。
&esp;&esp;“我想了想,只怕咱們光是弄些糧食還是不夠,還得想想別的法子。”
&esp;&esp;里正一愣:
&esp;&esp;“準備這些糧還不夠?那還有啥辦法想嘛。”
&esp;&esp;“伯伯。”
&esp;&esp;成繡耐心解釋:“我原本以為泥螺還能撐一陣子,沒想到突然一下子斷崖似的,如今市面上已經不興這個了,自然買的就少起來。”
&esp;&esp;“這麼快?”
&esp;&esp;里正也吃了一驚:“不是說,還能撐上一陣子嗎?”
&esp;&esp;成繡苦笑。
&esp;&esp;按照原本的設定,這泥螺熬過初秋是沒問題。可誰知道天香樓突然換了掌櫃,將從前蔡掌櫃開發的一系列小菜全部一刀切除,又恢復了往日高不可攀的朱門酒樓。
&esp;&esp;群眾都有跟風心理,以往賣的火一來是它的確物美價廉,吃個新鮮。二來就是從眾心理,用少許的錢便能享受大酒樓一樣的菜餚,心理滿足。
&esp;&esp;可這些一一解釋起來太累,成繡便直接一句話總結:
&esp;&esp;“世事難料,總之這一回,是我預估錯了。”
&esp;&esp;見她面上自責,里正連忙安慰:
&esp;&esp;“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千方百計的想著如何救他們,已經實屬難得了。丫頭,別想太多,你還是個孩子呢,剩下的事,就叫我們大老爺們來操心吧。”
&esp;&esp;里正越是安慰,成繡就越是自責。
&esp;&esp;畢竟這事若是鬧大,第一個被處罰的必定是里正。
&esp;&esp;她突然想起來什麼:
&esp;&esp;“對了,徐卿哥有沒有來找您?”
&esp;&esp;“徐卿?”
&esp;&esp;里正眯著眼睛,想了半天,直到成繡提醒:“就是黑子嬸家的。”
&esp;&esp;“哦!”
&esp;&esp;里正恍然大悟:“你是說黑子呀!”
&esp;&esp;“那娃娃回來了?不是在鎮上唸書嗎?”里正眯起眼睛,納悶:“沒瞧見呀。”
&esp;&esp;成繡有些納悶,昨日徐卿的神色不像是在敷衍自己,那為啥沒直接來找里正呢。
&esp;&esp;將這份疑惑壓在心底,成繡又因為後續的事情跟里正討論了一番,這才離去。
&esp;&esp;她剛走,從殘破的院牆後面躡手躡腳的走出一個人。
&esp;&esp;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里正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