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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爹待您,十里八鄉沒有不羨慕的。可上面還有祖母壓著,娘,您性子柔順孝悌,可我不行。若是我反抗,可能我早就被休了。”
&esp;&esp;林氏沒有生氣,而是下意識的去看一旁的成貴。
&esp;&esp;成貴擺手示意自己沒關係,叫她們繼續。
&esp;&esp;成繡儘量斟酌著語句:“娘,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許多事,我真的看開了。所謂夫君,不過是湊合過日子,所謂婆媳,不過是熬著受苦。所謂賢惠也好,跋扈也罷,不過都是演給外人看的,其中艱難酸楚,只有經歷的人才清楚。”
&esp;&esp;“我不想去順從別人的意願,也不願意被人左右人生。在我心裡,除了爹孃和弟弟,旁人如何指點,如何嚼舌,我都不在意。唯獨在意的是,你們支不支援我,理不理解我。”
&esp;&esp;一番話,說的林氏心中又慚愧又感動,可千百年來的思想還禁錮著她,叫她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esp;&esp;突然,豆豆站起來,舉著油乎乎的小手,認真的表態:
&esp;&esp;“姐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將來不嫁人也沒關係,豆豆養你。”
&esp;&esp;稚氣的小臉偏生說出這樣的話,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esp;&esp;這麼一笑,屋子裡的緊張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esp;&esp;趁著氣氛和諧,成貴出來打圓場:
&esp;&esp;“好啦,繡繡要嫁人也沒這麼早,我也不捨得閨女,再多留幾年。至於館子,開起來了咱倆在前面,少叫閨女露面就是了。難得孩子有想做的事,咱們多支援。往後等閨女真嫁出去,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再也不能任性了。”
&esp;&esp;一席話,說的林氏也有些惆悵了。
&esp;&esp;她看著成繡,可能是想到了以後女兒出嫁獨自面對的艱難。頓時心就妥協了:
&esp;&esp;“行,繡繡,你想做就去做吧,娘沒啥文化,也不懂這個。但是你要娘做啥,就直接交代,娘都能做。”
&esp;&esp;“ 娘!”
&esp;&esp;成繡原本已經做好了艱難溝通,甚至被指責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父母再一次讓她動容。
&esp;&esp;擦乾眼淚,她坐直身子保證:
&esp;&esp;“爹孃放心,我不做則已,要做,就肯定做到最好。”
&esp;&esp;儘管事情是這麼規劃,可是該忙的也要先忙。
&esp;&esp;吃過飯,成貴去找里正借車一起去鎮上的米店裡拉糧回來,林氏在院子裡面翻著一條條的魚,而成繡則跑到隔壁,去找徐卿了。
&esp;&esp;看見成繡之後,徐卿稍微有些納悶,很快便恢復常態:
&esp;&esp;“繡繡,有事嗎?”
&esp;&esp;他永遠都是這樣,寵辱不驚,雲淡風輕,讓人接觸起來十分的舒服。
&esp;&esp;成繡也不藏著掖著,嘿嘿一笑:
&esp;&esp;“徐卿哥,我想問問你,歷史上出現流民,一般都是什麼情況導致的呢?”
&esp;&esp;徐卿以為她是來問稻田的,沒想到竟然會問出這麼深奧的問題,頓時有些愣住了。
&esp;&esp;看著那張認真的小臉,他漸漸的穩定了心神,開始儘可能用簡短通俗的話語來解釋這件事。
&esp;&esp;“對於百姓,一般來說,只要是衣能遮體,食能果腹,便會老老實實的安於現狀。除非”
&esp;&esp;成繡搶過話:“除非吃不飽飯,對不對?”
&esp;&esp;徐卿點頭:“天佑二年,黃河氾濫,一時間淹沒良田無數。水患之後便是蝗蟲壓境,將僅剩的糧食吃了個乾淨。那一年,光是幾個縣便餓死了三十多萬人。處處哀鴻遍野,先是啃樹皮,又是觀音土,到最後,甚至開始易子而食。”
&esp;&esp;成繡正聽的認真,突然見徐卿卡了殼,求知若渴讓她將目光投向徐卿的臉上,卻發現他的面色好像不是太好看的樣子。
&esp;&esp;“徐卿哥,徐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