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圓的話讓我心情沉重的回了家,小圓的分析讓我聯想起團長走時的交代,都讓我覺得像是要發生很大的事。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些靈都如此不安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繼續按部就班的上學讀書,才剛到週三這天中午放學,我和楊藍,彭小四兩個小夥伴正在往家走,因要穿行整個鎮子的主街道,所以不是走,而是用跑的。跑在最前面的彭小四最先看到派出所外面圍著的一大群人。
我和楊藍跑近的時候,彭小四已經鑽進人群當中又立馬鑽了出來。因為個子小,她一向比較機靈。看到我們就用一種壓低的驚恐聲音說道,“死人了,有個死人在派出所門口。”我趕緊踮起腳往人群裡看,因為身高已接近大人,我擠不進去。只能從人縫裡瞟到一具蓋著白布的人形被放在一塊很大的木板上。
聽到周圍的人在討論,一個聲音連續的輸出,“聽聯防隊的人說,這人是個偷兒,昨天才被抓過來,不知道怎麼死的。”
聯防隊就是派出所前身的稱謂,改革開放後,很多機關單位和國有單位都在逐漸改變名稱和性質,也算是一種與時俱進吧。
另一個聲音說,“這種事情還用說嗎?這個賊怕是被他們打死的。”
前面那人立馬反駁道,“我看不像,聯防隊的人這些年都還是守法得多了,雖然大家都見不得偷兒,但是他們也不會下死手。再說,我可是聽我隔壁的說,這偷兒在村子裡面偷牛,被人些找到的時候他自己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牛就在一邊也沒拴都不跑,怪得很,那丟牛那家也沒管,直接好幾個人動過手收拾過這個偷兒一頓,然後村子裡的人又拿火麻來打得吱哇亂叫的,最後才送來聯防隊的。”
他口中的火麻,是我們這些地方長得一種桃心型葉子的草本植物,葉子朝陽的面是綠色,背面和整株枝幹都長滿了白色的細毛刺,路邊常見。雖帶個麻字,卻不是製衣物用的,而是去火解毒的草藥。常聽大人們說,這個火麻就是常用來打那些忤逆不聽教的人的,扯一把來紮成捆對著“渾身鏟轉”(一週身都打遍的意思)。
有次我從這種植物旁邊經過不小心刷到手背,那刺把我手辣出一道紅印,眼見就腫起來,火燒火燎的疼。
我自此對這個火麻深深恐懼,光是聽這人的描述就起雞皮疙瘩,心知那個小偷進派出所之前就怕是受了很多罪。
但是又有一個想不通之處,這個小偷怎麼會在牽著牛跑的過程中,倒在山上人事不省,之後被找到又沒事一樣捱打呢?
我正自顧自的想著,忽然聽到一聲大哭由遠至近,“哎~呀,我的老天爺啊!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咋過就死了啊~”人群自動分散出一條路,一個二十多樣子的婦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和一個抱在手裡的小孩一路奔跑過來。小一點的扎著兩個丫角揪,估計是個小女孩。人群中看到這三人組說話的聲音就大起來,不斷地議論聲傳入我耳朵。
“這是這個賊的家屬吧?”
“怕是,你看兩個娃娃都還小。”
“哎!做啥子不好,要去當賊。”
“就是啊。這娃兒些咋過長大哦,怕是二天也只有跟著他老耗兒(四川話稱呼爸爸的叫法)一樣當賊。”
婦人沒管人們怎麼議論,徑直走到屍體面前,揭開白布看到那張青白的死人臉就放聲大哭,兩個小孩看見媽媽這樣也跟著大哭。
婦人身後本來就跟著兩個派出所的警察,這時又從後面一排房間中最大的那間中走出更多的警察,有一個女民警上前一邊勸導一邊在詢問做筆錄。
婦人情緒一激動,哭著哭著就軟倒在地上。另一個男民警忙上手接過婦人懷裡的小孩抱到一邊哄著,還有兩個民警朝人群走過來喊,“你們都散了,散了,回家去該幹啥幹啥子,不要在這圍鬥。”
我們三個隨著人群也散了,不再湊熱鬧,忙慌慌的回家吃飯去,畢竟下午還要讀書。
等到放週末的時候,週六早上我寫完作業,抬頭看見天接近中午了,大概是快12點正要吃中飯的時間。
這個時代,很多人家修的房子廚房都是設在陽臺上,吊腳樓式的水泥平房是雲南山區的特色,臨河一面的陽臺都是隻修半人高的露天欄杆,阻攔人不掉下去就行。廚房一端設灶臺,另一端沏成水缸。平公路一層房子就是堂屋加飯廳,有錢的樓上多起兩層,人住樓上,樓下放雜物和養殖家禽家畜。沒錢的就只修到平公路一層,人住負一層,負二層或旁邊的懸崖邊坎上再搭一個棚子堆放雜物和養家禽家畜。
我走進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