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只是不哭。
&esp;&esp;礦長指著爆炸的地方給他們看,說真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反反覆覆強調了好多遍的,事先還廣播了好幾遍,真是沒想到。
&esp;&esp;礦長低著頭不住地嘆息,不像是裝出來的,他說他已經向上面申請了因公殉職,爭取多補償一點。
&esp;&esp;江綠知道要是能爭取因公殉職,那便是當下最好的結果了,她替林文舒道了謝。
&esp;&esp;礦長指著一棵樹說,“那就是我們發現劉衛兵的地方,他就靠在那棵樹上,像是睡過去般,只是臉上的神情實在古怪得很,一半安然,一半恐懼,大半個白花花的腚還露在外面。”
&esp;&esp;江綠突然就想起了二毛畫的那幅畫,終於想明白了那幅畫上白白的是啥。原來啊原來,劉衛兵已經來過二毛的夢裡和他告別了。可是二毛只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esp;&esp;不對,二毛應該意識到了那是離別,不然怎麼就獨獨畫了這一個夢出來呢?可是他說不出來,他想念爹也說不出來,二毛啊二毛,只能用他的方式畫了出來。
&esp;&esp;想到這裡的江綠特別想要大哭一場,她是學哲學的啊,她是唯物主義者啊,為什麼一遍又一遍讓她的世界觀支離破碎?這夢裡的人,這畫裡的人終究是二毛的有心還是無意?太殘忍了。
&esp;&esp;江綠終究平復了心情,她只是唯心地希望,在夢裡,劉衛兵給了兒子一個很好的告別。
&esp;&esp;一直不說話的林文舒突然看著礦長,“他痛不痛?”
&esp;&esp;“啊?”礦長一臉錯愕。
&esp;&esp;“他會不會很痛,那麼那麼……碎……散……”
&esp;&esp;反應過來的礦長驚慌地擺擺手,“應該不會的不會的,如果有,也是一瞬間的,應該是不會的。”
&esp;&esp;林文舒從江綠的手裡滑下去,跪倒在那片土坡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