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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好,帶你找縫紉機去。”
&esp;&esp;“真的?”江綠眼睛亮了,這燈下做衣服真是費眼睛得很,要是現在誰給她一臺縫紉機,說啥都能答應。
&esp;&esp;“你男人啥時候騙過你。”周春禾順手把桌上剩下的花生米又倒進了口袋裡,遭來江綠的一記白眼。
&esp;&esp;“呵呵,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esp;&esp; 17 除夕夜的旺火
&esp;&esp;整個王家壩村,到處是燈火通明,雖然那蠟燭、煤油燈光照有限,但是抵不住數量的龐大,在靜謐的山坳裡,狠狠熱鬧了一把。像是銀河遺落下凡間的一顆星,泛著幽深的光。
&esp;&esp;二爺家門前有一棵大樟樹,不知道具體多大年紀,據村裡的老人講,二百年以上,只多不少。
&esp;&esp;二爺喜歡坐在樟樹底下抽黃菸絲,以前他自己種菸葉,現在不種了,買來抽。他的那點錢幾乎都用在了抽菸。
&esp;&esp;“你個老頭,恁晚了,坐在這裡不冷麼?”周春禾老遠就看見樹下一個黑影,走近一看果然是二爺。
&esp;&esp;二爺抬眼望過來,沒多大用處,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大清楚了,又是這樣昏沉的夜。
&esp;&esp;“是哪個人在那?”二爺敲了敲煙桿子,煙桿也是他自己做的,用那老熟的竹鞭,鞭頭掏個洞,再把竹鞕整個掏空就成了。
&esp;&esp;二爺的根菸杆用了多年,已經包漿,是個老物件了。
&esp;&esp;“我的聲音您都聽不出來了?”周春禾就問道。
&esp;&esp;人已經走近了,二爺也瞧出了身形,“這大過年的你來我這幹什麼?”
&esp;&esp;“自然是來喝你的酒的,趕緊的進來吧。”周春禾催促道。
&esp;&esp;二爺笑了笑,起身,嚇一跳,“咋還有一個?”
&esp;&esp;“我媳婦,跟你說過的。”周春禾憨笑道,只有提及江綠,這個懟天干地的魔王才露出些許的害羞。
&esp;&esp;“就是那個三百塊的?”二爺湊近了周春禾身邊。
&esp;&esp;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小聲了,但是因為他耳朵也不大靈光,說話聲音大自己也不覺得,所以一字一句都傳進了江綠耳朵裡,清清楚楚,江綠想不聽見都難。
&esp;&esp;“二爺,你小點聲,我媳婦都聽見了。”周春禾提醒道。
&esp;&esp;“啊,她不會怪我吧。”
&esp;&esp;“二爺,我不怪你。”江綠突然開口道,笑著看著眼前的兩人。
&esp;&esp;二爺噎住,閉了嘴。
&esp;&esp;江綠看得出來,二爺已經很老了,身體的各個器官都在退化,人活到這把年紀,還能圖什麼?不過是隨心所欲罷了,她咋能剝奪。
&esp;&esp;而且人家說的也是事實。
&esp;&esp;周春禾在一旁笑得像個傻子,他終於把媳婦體體面面介紹給了他很尊敬的人。
&esp;&esp;進了屋,江綠才算見識到了什麼是家徒四壁,這樣一對比,老周家的已算是頂級了,這屋哪裡有一絲過年的氛圍呢?四條腿的桌子是全屋最豪華的傢俱,桌上連煤油燈都沒點,月光傾瀉,從窗子裡溜進來,幸好月光是不嫌貧愛富的,不然二爺這屋裡整個一黑洞。
&esp;&esp;周春禾不管那麼多,從口袋裡掏出火柴,就給點上了油燈。
&esp;&esp;“二爺,咱爺倆喝點,不,今晚咱痛痛快快敞開喝。”周春禾沒問二爺過年吃的啥,江綠猜,不是他心粗,恰恰是因為他心細,這個問題自打她走進屋裡,她就猜到了,八成,二爺還沒過年。
&esp;&esp;冷鍋冷灶,屋裡沒有一絲飯菜的氣味。
&esp;&esp;“媳婦,口袋裡有兩個雞蛋。”周春禾對江綠說道。
&esp;&esp;江綠愣了愣,反應過來,“哦,我給你們炒個雞蛋下酒去。”
&esp;&esp;“炒啥雞蛋,怪浪費的,有這花生米就很不錯了。”二爺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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