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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你先不要我了,我娘是生著病走的,就為給你多留幾個錢,自己的病都不捨得花錢看,你卻在她屍骨未寒之際,就把這個女人領進了家門,我問過你狠心嗎?這些年,你晚上都睡得著,每頓都吃得下嗎?”江綠有些動容,原主的情感她竟然也能感同身受。
&esp;&esp;“爹有難處啊,我也難啊,叫我一個人咋帶娃娃,還要下地幹活,我這也是為了咱這個家,老江家不能在我這垮了啊。”江加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道。
&esp;&esp;江綠眼睛也紅了,背過了身子。
&esp;&esp;“行了,大夥戲看完了,也該散了。”周春禾終於發話了,這個了斷轟轟烈烈地做了也好,省得日後再生事端。
&esp;&esp;眾人見周春禾放下臉趕人了,沒再敢停留,都出去了。
&esp;&esp;“走吧,還杵著幹啥?她是真不認我們了。”江加福突然間像是生出了脊樑骨,有了骨氣。
&esp;&esp;饒愛雲一身狼狽,哪裡就肯從此一別兩寬,見人也走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順勢抄起地上的一把笤帚,朝著江綠雨點般打過來,“我打死你個白眼狼……”撈不著好處,打幾下也是出氣的。
&esp;&esp;就聽“轟”的一聲,被周春禾一腳踹出去好遠,又一次趴在了地上。
&esp;&esp;周春禾瞪著猩紅的眼睛拿起腳下的棍子就走了上去。
&esp;&esp;“別呀,女婿!”江加福撲到饒愛雲身上。
&esp;&esp;周春禾舉起棍子就要往下打……
&esp;&esp;“讓他們走!”江綠叫出了聲。
&esp;&esp;那棍子舉在半空中,遺世獨立,好像嗜血的催命符,一棒下去,就是不要一條命,也能要去半條。
&esp;&esp;“滾!”周春禾衝著地上的兩個人喊道。
&esp;&esp;片刻,院子裡又恢復了安靜。
&esp;&esp;“打到你了嗎?”周春禾扔下棍子,幾步上前把江綠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esp;&esp;“沒,還沒碰著就給你截胡了。”江綠笑道。
&esp;&esp;周家婆子見狀,也不管兒子疼媳婦了,早溜進了屋裡。她這一次可是省下捱了好大一筆錢,這麼大便宜,讓兒子哄哄兒媳婦不成問題。
&esp;&esp;年三十這一天,周家婆子掌勺,江綠打下手,一共做了四個菜:豆腐燉肉,肉沒切,是一大塊燉的;清炒土豆絲,按照江綠的要求,額外加了醋和辣椒;再就是一個酸豆角炒黃豆,一碗花生米。
&esp;&esp;還蒸了一大鍋的米飯,正月裡頭幾天不興生火,有條件的人家,飯菜都是備得足足的。
&esp;&esp;周春禾就在院子裡忙活,對聯貼上了,有些歪,福字也貼上了,不夠歪,管他呢,用周春禾的話來說,有就行。最後是放鞭炮,硝煙瀰漫了整個院子,那嗆人的氣味和劈里啪啦的聲音終於帶來些過年的喜慶。
&esp;&esp;過年了。
&esp;&esp;周春禾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銅壺的米酒,已經燙好了,拎著壺把就往碗裡到。
&esp;&esp;“哪裡來的酒?”周家婆子就問道。
&esp;&esp;“大過年的還不能喝點酒了?”周春禾反問。
&esp;&esp;“少給我打岔,我問你哪裡來的?”周婆子逼問道。
&esp;&esp;“大滿給我的。”
&esp;&esp;“哼,大滿不讓你接濟都謝天謝地了,還能接濟你酒?”周婆子看破點破。
&esp;&esp;“你不相信還問啥。”周春禾倒滿了自己那碗。
&esp;&esp;“你倆也來點?”
&esp;&esp;“我不喝白酒。”江綠忙拉過自己的碗,她是最不能喝酒的。
&esp;&esp;“少來,咱結婚那日,你可喝的不少,把喜牙都喝得抱著桌腿直親了,那酒量我們可都看呆了。”周春禾揭穿道,要不是她那天喝多了,那洞房未必有那麼順利圓了呢。
&esp;&esp;“我那麼能喝?”江綠尷尬了,她上一世可是滴酒不沾的,一沾就臉紅,再多一杯,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