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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紫衣女官說著話,卻驀然勒馬駐足。宋令璋微微一怔,圈馬回到沈輅身邊,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esp;&esp;“在想……這世
&esp;&esp;間際遇,還真是妙不可言。”沈輅幽幽道,“內宮中女官地位雖然不低,但是除了太祖一朝再無插手外廷政務的先例,直到太皇太后野心勃勃意欲執政,把我推上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她的野心毀了你我兩家,卻也成就了我這個內相。”
&esp;&esp;她看著宋令璋,繼續道:“女官做二十四監的掌印,雖然罕見卻並也不違背宮規,因此我才會有機會以內宮女官的身份攝政。而外廷……外廷從來不給女子入朝的機會。”
&esp;&esp; 沈氏兄妹
&esp;&esp;待到沈家兄妹入京那一日, 沈輅和宋令璋二人雙雙告了假,親自出城相迎。
&esp;&esp;沈輅今日出宮來並未乘車坐轎,而是騎了匹馬與宋令璋並轡而行。城中非軍報不得縱馬, 但是出了城門便沒有這許多顧忌。沈輅雖然多年不曾策馬飛馳, 但是到底還是有年少時在鎮南侯府打下的根基,在御馬監練過幾次便找回了從前的騎術。二人疾馳至城外的歇官亭方才下馬,一邊喁喁私語一邊眺望遠方。
&esp;&esp;“多年不見,也不知……哥哥姐姐如今會是怎生模樣。”
&esp;&esp;掌印女官今日並未穿那身昭示身份的紫色官袍,而是換了一身私服。她上穿一領鵝黃輕衫,下著一條胭脂旋裙, 雲鬢間簪著一對桃花釵顯得俏麗可人,一身家常裝束不見平日裡的威儀,只餘少女的文秀溫婉。
&esp;&esp;宋令璋看著沈輅,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定了定心神方才道:“昨日皇城衛來報,沈大哥和沈姐姐已經在京外不遠, 想必很快就能見到了。”
&esp;&esp;說話間,遠處便有一隊皇城衛護送著幾架車轎緩緩前來。沈輅和宋令璋一見即知必然是沈家的車馬,當下迫不及待出了歇官亭迎上前去。皇城衛見了二人, 紛紛行禮口稱“內相”“督公”, 這兩人卻哪裡顧及得他們, 只胡亂點點頭權作回應。
&esp;&esp;正此時, 隊伍中一個滿面風霜的中年男子下了馬來越眾而出, 有些遲疑地看著沈輅:“……二妹妹?”
&esp;&esp;“大哥……”
&esp;&esp;兄妹相見,彼此間竟是都有些不敢相認。一別十年有餘, 沈輅已經從總角稚齡成長為婷婷玉立的少女,無論身量模樣還是風姿氣度都與從前大為不同, 沈輯會有所遲疑也是在所難免。而對於沈輅而言,沈輯的眉眼雖然一如從前,可是剛過而立之年的兄長如今卻已是兩鬢斑白,這要叫她如何敢認?
&esp;&esp;沈輅淚珠盈睫,欲語還休。沈輯也是百感交集,無從說起。兄妹二人相顧無言之際,忽見車隊中一個轎子打起轎簾,一個年過花信的女子緩緩從轎中下來,沈輅一眼望去,頓時再也忍不住眼淚簌簌而下。
&esp;&esp;“姐姐!”
&esp;&esp;沈二姑娘幾乎是衝將上去,摟著長姐痛哭失聲。而這邊沈輯看了相擁而泣的姐妹二人半晌,方才轉過頭來看向面前的玄衣青年:“是令璋罷。”
&esp;&esp;“沈大哥。”
&esp;&esp;沈家兄妹相見的時候,宋令璋身為外人自然不好打擾,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而這會兒見沈輯終於注意到自己,玄衣青年毫不遲疑地一撩衣襬,屈膝跪地俯身——
&esp;&esp;在周圍皇城衛驚愕甚至於驚懼的目光之中,沈輯怔了怔才急忙伸出手,趕在宋令璋俯首叩拜之前把對方攔了下來:“不必如此。”
&esp;&esp;皇城衛宋督公的名號,即使他遠在流放之地也有所聽聞。只是從前他無法把傳聞中那個心狠手辣的皇城衛提督和小師弟聯絡在一起,眼下就更無法想象面前這個安靜內斂的青年就是傳說中陰鷙狠毒的“活閻王”。
&esp;&esp;小師弟就是小師弟,即使他經歷過鉅變,心性較從前沉穩了許多,可是他依然是從前那個小師弟。
&esp;&esp;宋令璋並沒有十分堅持,見沈輯伸手扶他便也順著對方的力道站起身。他同樣看了一眼在旁邊哭作一團的沈家姐妹,這才向沈輯道:“沈府那邊已經安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