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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硯暗笑了一聲,自顧自地帶馬向前;魏朝面無表情,不動聲色地退到了後面。於是, 沈輅如願以償, 只與宋令璋並轡而行。
&esp;&esp;“侯爺大喜。”絳衣女官笑意盈盈地道賀。
&esp;&esp;這樣近的距離, 宋令璋能清楚地看見沈輅衣領處露出了熟悉的碧玉墜子。他頓時心滿意足, 含笑道:“夫人同喜。”
&esp;&esp;沈輅眸光流轉, 似嗔似笑:“何喜之有?”
&esp;&esp;宋令璋低笑了一聲,悠悠吟道:“未見君子, 憂心忡忡。”
&esp;&esp;這是沈輅曾經寫給他的書信中引用過的一句詩,而其後則是——
&esp;&esp;“既見君子, 我心則降。”沈輅唸了下去,也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是不是所謂的‘既見君子,德音孔膠’?”
&esp;&esp;“心乎愛矣,遐不謂矣。”宋令璋幽幽吟了下去。其後這一句詩本是女子自問為何不敢想情郎表述心意的詞句,被他這樣一念卻是分明是在向沈輅討要情話。
&esp;&esp;沈輅莞爾,微微傾過身去,在宋令璋耳畔低聲道:“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esp;&esp;宋令璋面上倏然一片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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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慶功宴上,許雲深也帶著長生出來坐了坐。只是他二人依舊端坐在主位,真正主持宴席的仍舊是沈輅。
&esp;&esp;絳衣女官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快樂。
&esp;&esp;她先是為姜硯斟酒祝捷,隨後又替宋令璋斟了一杯酒。宋令璋見狀連忙起身,舉杯與沈輅對飲。他二人雖然都未言語,卻分明脈脈含情。眼約心期,色授魂與,在場誰還能看不出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誼。
&esp;&esp;陪在許雲深身邊的任雪霽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他們兩個當這是喝合巹酒呢!”
&esp;&esp;許雲深嗔了任雪霽一眼:“他們兩個久別重逢,會歡喜些也是人之常情。”
&esp;&esp;“我看我還是先去叫蘇雁落過來。”任雪霽道,“別一會兒阿月喝醉了,沒人替你主持局面。”
&esp;&esp;“阿月一向有分寸,必不會……你還是叫蘇雁落來罷。”
&esp;&esp;主位上許雲深和任雪霽的竊竊私語沈輅全然不知,她敬過了幾位主要將領之後,便又折回去再與宋令璋對飲。
&esp;&esp;原本宋令璋是此役最大的功臣,慶功宴上合該有許多人向他敬酒道賀,即便朝中諸臣忌憚“活閻王”的名聲,但是在邊關與宋令璋相熟識的眾將可沒有這份顧忌。只是沈輅今日興致極為高昂,眾人看她這般喜形於色,便也紛紛識趣地不去打擾他們夫妻二人相會。
&esp;&esp;於是,待到慶功宴罷,眾臣各自出宮回府之時,沈輅和宋令璋雖然微有醉意,卻都還算神志清醒。
&esp;&esp;“咱們回家。”沈輅高高興興地拽著宋令璋登車。
&esp;&esp;宋令璋方才飲了酒,這會兒也不想再騎馬,便順著沈輅的力道一同上了馬車。待馬車緩緩向前駛去,宋令璋這才想起來問道:“咱們回哪個家?”
&esp;&esp;也無怪他有此一問。他們兩個日後長住的地方大約是在宮中,而宮外能讓他們兩個住的地方卻也不少——沈府、宋宅、鎮南侯府,哪一處都有他們兩個的院子。
&esp;&esp;沈輅一笑:“鎮北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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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下了車來,宋令璋看著熟悉的宅院上掛著嶄新的“鎮北侯府”匾額,街對面是他更加熟悉的鎮南侯府,一時間心中悲喜交集,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esp;&esp;沈輅看出了他心緒複雜,卻也只做不知,笑語嫣然地挽著他的手踏進宅院:“你不在京城的時候,我來這裡看過了。我很喜歡這裡的佈置,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
&esp;&esp;“這也不算什麼,你喜歡就好。”宋令璋下意識回答道。
&esp;&esp;“還有,你為我做的玉雕,我也很喜歡。”沈輅繼續說道。
&esp;&esp;宋令璋微微一怔:“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