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曲折的山道進入桐宮,剛一進門,就見修老頭帶著一群葬門弟子迎了出來。只聽眾人齊聲喊道:"恭迎宗主回來。"
我聽得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哪是有什麼急事,分明是這修老頭設了個圈套,誘了我上門,是要逼我繼承葬門。一時間心頭怒火蹭蹭蹭地就往上竄啊,轉身就要走人。
卻被那修老頭和他徒弟給攔住,那老頭拉著我的胳膊道:"宗主,且隨我來,有莫離姐的信。"
我愣了一下,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修老頭屏退其餘弟子,就拉著我的胳膊進入了密室之中,果真就取了一封信出來。
拆開信封一看。真是莫婆婆的字跡。
還沒來得及看清信中說的什麼,就聽修老頭肅聲道:"莫離長老以葬門代宗主身份,傳下法旨,著陸景為本門當代宗主!"
我也沒空去理他,盯著信箋往下看。最初幾行字。還真是說的這事,就是命我來當這個宗主。再之後就是幾句不著調的話,說什麼我要是不肯,就讓修老頭他們綁也得給綁回來。
看到最後,就赫然見到一句話:"馮宗主已亡。勿再念。"
我看得抖了一下,頭皮發炸,差點沒握住信紙。
就聽修老頭道:"我們已經為馮宗主辦完後事。"
我渾身發顫,腦海裡轟轟作響,抓著老頭肩膀叫道:"他的屍骨在哪?"
修老頭嘆息了一聲,走了幾步,到一處櫃子前,從裡頭取出一個木盒。抱過來開啟,就見裡頭盛放了一盒子的灰燼。我是幹這行的,哪裡看不出這是一盒子的骨灰。
修老頭在我肩頭拍了拍,道:"節哀。"
怔怔地坐在室內良久,等再驚醒時,已經不見了修老頭的蹤影。我顫著手摸了摸木盒,卻是絕不相信三叔就這樣走了。
在室中又坐了一陣,定下心神,又將莫婆婆的那封信箋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這老太婆,也絕不是個什麼老實的角色,這老狐狸的話,我可不敢盡信。
琢磨了一陣,就出門去找修老頭,一路上遇見葬門弟子,個個衝我叫一聲"宗主",聽得我頭大如鬥。隨手抓住一個弟子,就讓他帶了我去找修老頭。
拉了那老頭子回到密室,就問:"你們葬門是不是門秘術,叫做寄魂轉生?"
就聽那老頭說道:"是咱們葬門。"特意在咱們兩字上加重了語氣。
我此時也無暇去理會這種細節,追問了一句,就見那修老頭搖頭道:"沒聽說過。"
我當即把隨身帶來的《葬書》拿了出來,就要翻開指給他看。那老頭當即將書合上,連連搖手:"使不得,使不得,《葬書》寶卷只有本門宗主看得!"
他媽的我心裡那個惱火,但那老頭就是一口咬定,死活不肯看上一眼。
過了好一陣,才聽他道:"除非是宗主叫我看。我才勉為其難,看上一眼。"
我恨得牙癢癢,也顧不得氣惱,把書拍在他眼前,翻到最後一頁。叫道:"看!"
修老頭恭聲道:"尊宗主命。"隨即湊了過來,仔細讀起最後一頁上的文字。讀得片刻,就見那老頭臉色煞白,捻著書頁的手微微發顫。
"這??這??"修老頭面露駭然之色,說不出話來。
我之前就多次揣摩過這篇文字的意思,這時候倒是還能保持平靜,讓他把全文給我念了一遍。這老頭是葬門宿老,懂得的殀文自然遠勝於我。
聽他一讀,就有明瞭了一些。這篇秘術的名字,果真就叫"寄魂轉生"。
"你覺得這則秘術是什麼意思?"我強壓下心頭波瀾。問道。
修老頭伸了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如此隆冬之際,他居然汗水涔涔。遲疑了半天,卻是不開口。
我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指投胎轉生?"就見修老頭的臉色猛地一變,瞳孔微縮,卻是一聲不吭。
我知道此事太過驚世駭俗,但這麼些日子以來,我翻來覆去地想了不知多少遍,只有這一種可能性。
當年葬門的馮宗主,也就是馮遠崖。在下古墓時被怨孽附體。雖說我不知道當初具體的情形,但事後聽莫婆婆和修老頭說來,應該是與虞玄機在蛇母墓的遭遇一般無二。
唯一不同的是,當年虞玄機僥倖逃過了一劫,而馮宗主卻沒能倖免。只是馮宗主為葬門之主。精通葬門秘術,他雖然沒能將那附體怨孽殺滅,但那怨孽卻也沒能成功奪了他的舍。這樣的結果,就導致了馮宗主性情大變,喜怒不定。忽正忽邪。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