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個番天印,在水面一拍,登時借力自水中躍起,倏忽穿過四人夾擊,一個起落,來到水笙身邊,見她神智迷糊,滿身大汗,其他倒沒有什麼異常,這才稍覺放心。√
就聽身後急促風響,知道是四人來襲,抱了水笙閃避到一旁。就見那四人雙目通紅,祭出符籙,各結法印,身形晃動。齊齊向我圍攻而上。
我一見這陣勢,立即明白這四人是見到那姓齊二人的屍體,把我當做害人的妖邪了。見幾人來勢洶洶,知道這事情一時也解釋不清,當即抱著水笙身形一晃。左穿右繞,從四人中間傳說而過,手指掠出,將幾人盡數制住。
就在這時,猛覺身後一道灼熱的氣息襲來。心中警兆大生,腳下交疊,立即一個橫移,身形轉了出去。就見人影晃動,霎時間從洞口下來十數人。
沒來得及細瞧,就見一道人影朝我疾掠而來,身法之快,非比尋常。我不敢遲疑,攬著水笙身子一轉,走魑魅步,連踏出數步,同時將水笙往後一攬,騰出左手,結個拘邪指,朝那人肋下點去。
那人身形急轉,袍袖揮出,直拍我面門。瞧他的手勢,正是茅山術中的五雷印。手訣隱在袍袖之中,手法老辣,隱隱有奔雷之聲,知道應該是茅山派師叔伯一輩來了。不敢託大,當即身形微側,左手反撩,以拘邪指點他後腰。
那人反應也是極快,腳步一折,已是讓開要害,袍袖橫拖,五雷印仍是當頭拍下。我一手攬著水笙,往腰上一繞,身子急轉,擦著那記袍袖避過,手指斜掠,已指向他脖頸。
那人胸口突地往後一吸,身子硬生生向後縮了數寸,登時就讓開了我這一指。我也不追。趁機連踏數步,往後退去。
這一下兔起鵲落,快得烏雲倫比。身形剛剛站定,就聽一個頗為宏亮的聲音喝道:"陸景!"
我定睛瞧去,就見十數人立在當地。其中有幾個年輕人看著有幾分面熟,像是以前照過面,原來是茅山派的大批弟子到了。
站在最前的是兩個中年人,其中一人是俗家打扮,濃眉大眼,鼻子寬闊,是個民間常說的獅子鼻,相貌頗為威嚴。另一人是個道士,與之前那人相比,就顯得很是有些瘦肉。臉頰乾癟,臉有病容,一雙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剛才與我交手的,正是這個道人。
我仔細回憶了一番,對這兩人倒是有幾分印象,當日在茅山派掌教大典的時候,曾經照過一面,只知道是跟楊義他們同一輩的,只是叫什麼,在茅山派中位份如何。就不大清楚了。
正轉念間,就聽那獅子鼻道:"陸景,你幹什麼?"聲音宏亮,語氣嚴厲。
我飛快地掃了眾人一眼,道:"兩位茅山派的長輩。不知怎麼稱呼?"
那獅子鼻一雙眼睛火灼灼的,在我身上逡巡了片刻,厲聲道:"你這小子,真是不學好!我以前聽說過你的事,還以為都是謠傳。沒想到居然如此不堪!"
我聽得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不堪"是什麼,就聽那道人道:"還不快把那姑娘放下!"
這人說的時候,沒什麼表情。語調也是平平,聽來卻是冷冰冰,硬邦邦的。
我聽他這麼一說,登時醒悟過來,水笙那姑娘被我抱在手裡,此時全身滾熱,神智迷離,汗出如漿,口中不住發出嬌媚的呻吟之聲,這些老世故哪能看不出來她是被催了情。
我原本就還掛著個"淫賊"的名頭,這下可真要被坐實了。
就聽那獅子鼻厲聲喝一聲:"還不快放下!"雙眉緊絞,臉色赤紅,顯然怒氣勃發。
我往後又退了幾步,把水笙放在地上,隨即回身走上幾步,攔在兩者中間,朝兩人說道:"兩位長輩。這都是誤會??"
我話還沒說完,就聽一名茅山弟子喝罵道:"什麼誤會!你害死了齊師兄,你還不給他們償命!"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見是個年紀幼小的弟子,也就十六七歲,雙目通紅,罵了幾句,居然哭了出來。他這一哭,其餘弟子也紛紛叫罵。瞧這陣勢,要不是他們兩位長輩沒發話,恐怕當即就要撲過來將我活撕了。
我跟道門打交道已久,知道這幫人的脾性,反正也習以為常,對於這些叫罵置若罔聞,也不去理會。心中只是飛快盤算。想著今日這局面該如何了結。
就聽那獅子鼻怒喝道:"你這小子真是爛泥扶不上牆!你是自己就擒,還是要我們來動手!"
我聽得有些詫異。這人的語氣雖然嚴厲,但聽他話裡話外,對我似乎有些親近之意,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心中正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