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武陵山,我卻是沒什麼印象,聽小老頭說了,才知道是在湘西那邊的一片山脈。琢磨了一陣,就交代他留在這裡守著水笙,哪裡也不要去。
老鄭頭一聽,就問我是不是打算去武陵山。我"嗯"了一聲。這小老頭倒是精的很。
就見他皺了眉頭,苦著一張臉,有些擔心地道:"師父,這事情古怪的很,是不是該多找些人一起去。"這小老頭雖然還不知道我成了葬門的宗主,但知道我素來跟葬門交好,與崑崙府更是關係極親,就鼓動我去找他們幫手。
我原本也這樣想過,只可惜青子那死女人出去野了。也沒個人商量。琢磨了一陣,還是決定一個人先去看看。這些天我翻來覆去地仔細思量過,只覺得這事情處處透著怪異。這怪屍出現的時機實在也太湊巧了,恰恰好趕在玄女墓被破,葬法大陣動盪的節骨眼上。
而且這怪屍的設計實在精巧的可怕。環環相扣,滴水不漏。如果不是我剛巧遇上水笙和兩個鬼丫頭,根本就不可能勘破這裡頭所藏的隱秘。這樣精密可怖的佈局,就絕不會是個偶然。
沉思了片刻,朝老鄭頭道:"你把這件事記下。不要張揚出去,就在這裡守著水笙。"
對方來得詭譎,這事一旦牽連太多人,恐怕就得打草驚蛇了,倒不如趁著對方不備,我一人先去查探為好。反正巡陰人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跟老鄭頭交代了幾句,就悄然出了山洞。在山嶺間遊走了一陣,故意曝露行蹤,立即被幾名天師道弟子發現。我轉身就逃,繼而把趙、李二人以及獅子鼻和瘦道人也引了過來。我仗著地形,山林間進退趨避,跟他們繞了數個圈子,最後從梅龍嶺逃離,引得兩派門人窮追不捨。
一直把他們都引得出了梅龍嶺,就轉頭朝盤口村方向而去,一路上兜兜轉轉,帶著一行人在這一帶山脈中繞圈,直到一天之後,這才將其擺脫,徑直趕往湘西,不日就抵達了武陵山脈。
聽老鄭頭說,武陵山盤踞湘西之地,屬雲貴高原雲霧山的東延部分。實際到了地方一看,就發現這片山脈實在是太過廣大,由南西至東北,貫穿州境龍山、保靖、古丈、永順等地,支脈更是綿延全境,奇峰競秀,氣勢磅礴。
我在山腳下跟附近的山民打聽了一陣,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從何下手,這在這麼大一片山脈中尋到一個地方,那不是大海撈針麼。
徘徊了半日,也沒想到其他什麼辦法,索性從白雲山上去。順著山脊一路朝西行去。邊走邊勘察山中的地勢。只是這山勢雄大,廣闊無垠,我一路只往那種人跡罕至的深山中尋摸,雖說也發現了幾處險惡的陰地,但細查之下。也沒什麼太過特別的地方。
接連在山中攀爬尋摸了十數天,這日就抵達了武陵山最西的地方,再往前走,就成了雲霧山的地界了。這地方地勢極高,極為荒僻,一路行過去根本連人影都不見,更別說什麼村落。
經年累月的,地上積了厚厚的枯葉,恰逢大雨,就變得溼滑腐爛。極難行走。更有些天然形成的深坑,被枯枝爛葉遮蓋,要是有人進山,不小心踩下去,說不得就得喪命其中。在暴雨來臨之時,又被雨水填灌,成了幽深的水潭。
尤其是那些個積陰之地,日久天長,裡頭的屍骨滋生成邪祟,更是兇戾萬分。就比如這個湊巧被我撞上的朱文。就差點成了這陰潭之中的另一具屍骨。
思緒萬千,正想得有些入神,就聽悉索聲響,原來是那個叫朱文的人醒了過來,打了個哈欠。爬起身來,走到洞口朝外望了望,又轉了回來,說道:"這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隨即打了個寒顫,"真夠冷的。"
這洞中是有些森冷。只是這大雨滂沱,就算想生個火取暖,也找不到乾爽的柴火。那人搓了搓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又在原地蹦躂了幾下,又是一陣哆嗦,朝我道:"陸兄弟,你包裡有沒酒,給哥哥來上一口。"
我笑說沒有。在山中走了這麼些天,連之前備的乾糧也早吃的完了。朱文使勁地搓了搓手,在洞中轉悠了幾步,跺了跺腳,哈了幾口氣,又打量了我幾眼,笑說:"陸兄弟,你是術門中人吧?"
我聽得微微有些錯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也不接腔,只是"嗯"了一聲,用的是疑問的語氣。
那朱文搓著手。盯著我瞧了一陣,笑道:"兄弟,你就說是不是吧?"
我也跟著笑了笑。朱文嘿嘿笑了一聲,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什麼人。"
我"哦"了一聲,道:"怎麼說?"心想,難道是剛才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