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旺財咚的一聲跳回底倉,只聽到頭頂又傳來數聲慘呼,渾身發冷,心中咚咚直跳,在原地轉了個圈,當即衝到青子那口棺材旁邊,揚起手掌,就將跳出的棺材釘一一拍了回去重新封鎮嚴實。
稍稍退後一步,雙掌飛快交疊,一連疊了數個番天印,猛地按向一旁的船壁。只聽到喀拉一聲響,我接連又是幾個番天印按下,頓時船壁破裂,海水洶湧灌入。
我一把拽過旺財纏在脖子上,推過青子那口棺材。就逆著海水衝出破洞,直入海中。棺材一入水,立即就要往上浮起。我運起胎息經,拖著棺材往下一按,潛在冰冷的海水中朝外筆直游去。海面上波濤洶湧。海面下卻是暗流不息,根本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只能閉了眼睛悶頭亂衝。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無法再憋住氣,託著棺材浮出水面。剛一露頭。就見頭頂風聲響起,一堵浪牆當頭壓下。我忙按下棺材就朝水下沉去,只覺頭頂之上轟轟作響,就跟炸了雷似的。
等浪濤平息了,這才又鑽出水面,趴到棺材之上,不及喘息,就又是一記大浪當頭拍下。我伏在棺材上,雙手緊扣住兩頭,任憑海浪衝刷。等浪尖過去,飛快地抬頭朝四周打量了一眼,只見到黑色的巨浪一波接著一波,早已看不到那兩條船的一絲蹤影。
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往下一趴,扣住棺蓋,被巨浪挾裹著,如一片枯葉一般,直朝遠處翻滾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暴風雨總算是過去了,海面上卻仍是波濤洶湧,浪潮起伏。我在海水中泡得久了,皮肉都有些發白發皺,身上冷得厲害,瑟瑟發抖。知道自己是消耗得太厲害,陽氣衰微。
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海水,只覺嘴裡又鹹又苦。旺財那小怪胎卻是靈光得緊,在海水中時隱時現,穿梭無礙。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心想這會兒要是有碗熱氣騰騰的米粥就好了。轉念之間,趁著一個浪頭過去,在棺蓋上站起,朝四方眺望了一陣。這一看,就瞧見海天之間,似乎有一道黑影正在劈波斬浪,朝著這邊飛快逼近。
我起初是以為看差了。再等得一會兒,那黑影越來越近,就看清是一艘漁船,正在急速行近。等再近些時,甚至能看到船頭立著的那道白影。
我心中狂跳。實在難以置信這女人究竟是怎麼在這無垠大海中找到我的。正要按著棺材潛入水中,突覺背後一陣劇痛傳來,那脊椎處的古怪傷勢趕在此時又發作了。這一痛起來,尤勝之前數次,渾身抽搐,兩隻手差點抓不住棺材。
回頭一瞧,只見那漁船越來越近,甚至已經能看清鍾靈秀那女人的樣貌。生死之際,心中猛地生出一個念頭,這女人之所以能每次都找到我。恐怕就是跟我背後的傷有關!
我提起一口氣,想要將棺材壓入水中,但稍一使勁,背心處的刺痛就愈發劇烈,手腳當即痠麻無力。心中憂急如焚,卻是想不出半點辦法。
一回頭,見那船愈來愈近,心中酸楚,眼眶發熱,把旺財往棺蓋上一扔。拼盡全力將棺材推了出去。一陣大浪捲來,棺材瞬間漂出去好遠。我最後瞧了一眼,強忍住劇痛,逆著海潮一頭扎入浪中,朝著相反方向游去。
浪濤起伏之中。就見那漁船斬浪而來,一道白影從船上跳出,用的是茅山術中的陸地飛騰,踏浪直掠過來。我不及細想,眼見有一個浪頭翻滾過來。立即往浪中一紮,淹沒在海浪之中。
就見一道白影直破入浪中,倏忽而至。我心知這陸地飛騰之術又不是什麼真正的水上漂,只能在海面上借力踏波一陣,最終法術不繼,還是得落入水中。仗著在寒骨井中煉出的水性,藏身水中,只等她身形一頓之際,立即湧身而上,雙手合攏,就抱住她一條左腿,奮力一拽,將其拉入水中。
誰知甫一入水,那鍾靈秀的身子突然如遊蛇般詭異地扭動了一下,在水中倏忽滑出,一根白生生的手指就朝我眉心點來。
我大吃了一驚,硬生生結出一個度厄指迎了上去。幸好這人的身法雖然詭異,到底不如喬甜兒那般在水中來去自如,兩指相撞,只覺渾身一顫。胸口發悶,強壓下暈眩之感,借力朝後疾退。
就見那鍾靈秀在水中腰身一扭,倏忽又進逼過來,瞧她那詭異的身姿,真如一條白蛇在海波中游曳。我根本來不及轉念,只能勉強結出一個番天印,朝著水下按去,借力直衝而起,冒出水面。
只見迎頭一個大浪拍下,心中一喜,立即沉一口氣,欲裹在那大浪中捲去。就在這時,我腳脖子突然一緊,身子猛地往下沉去。原來是被那鍾靈秀抓住,扯回了水中。我心中大凜,一個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