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番昏睡也不知過了多久,醒來時嘴唇乾裂,又飢又渴,精神卻是好了許多,也恢復了些氣力,肋下和腰際的傷口已經結出了傷疤,只是胸口和後背仍然疼得厲害。√
一旁的青子仍在昏睡之中,呼吸微弱。我撫了撫她額頭,仍是涼得很。這時候,只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踩在地上,咚咚的作響,似乎是踩在了木製的地板上。
一個頗為耳熟的聲音說道:"大哥,咱們還得有多久才到南洋?"
我聽到"南洋"兩個字,不由得一愣。只聽那大哥陰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他媽有沒點見識?咱們現在不就在南洋上!"
那粗魯聲音連著笑了幾聲。嚷道:"我向來沒文化,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嘿嘿,等這批貨脫手了,咱們可得發一筆大財。"
那大哥道:"都給我上點心,貨沒脫手之前。說什麼都還早。"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恍然。原來這幫人是直接把盜出的寶物運出了海,想要去南洋脫手。也不知是這幫人手腳太快,還是我這一覺睡得太長,此時我們居然早已離了泰山。來到了這南洋海路之上。
只不知是剛出泉州港,還是已經到了外海。
正想著,就聽那大哥沉聲道:"讓兄弟們都給我仔細著點,可別給開進海墳場去了!"
那粗魯聲音疑惑道:"大哥,海墳場是啥子玩意兒?"
那大哥有些不耐煩地道:"你不懂就別亂問,去跟船老大說,他知道!"
我聽他說起海墳場,不由想起當日被茅山派一行人押著出海時的情形,沒想到今日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下,又故地重遊了一次。既然他提到了海墳場,就說明船早已進了外海。
我雖覺著這事有些荒謬,但聽完之後,也是不由得心頭一鬆。這樣也好,如今那些術門的人估計滿世界地在追著我們。
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海,正好可以遠離是非之地。任那幫人神通廣大,大海茫茫,也找不著我們。再一轉念,就想,正好帶著青子回去硃砂島上找白猿那二貨,兩個人在島上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天天變著法子吃海鮮,豈不是美滋滋?
一時間心中大樂,連帶著身上的傷痛都忘卻了。正想得有些忘形,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似乎是有人飛快地奔了進來。
只聽那大哥陰沉著聲音道:"什麼事著急忙慌的?"聲音中頗有些惱怒。
就聽一個聲音焦急地道:"大哥,我們發現,後頭有條船一直跟著咱們!"
那大哥"哦"了一聲,沉吟了片刻,道:"會不會是湊巧路過?"
那人道:"肯定不會。我們觀察了一路,這條船已經跟了我們好一陣子。"
大哥沉聲道:"什麼船?"那人道:"也是條漁船。"
"看清上面有什麼人了沒?"
那人回道:"現在海面上風浪有些大,天色也暗,看不太清。不過聽小六說,他瞧見對面船頭站了個女人,看樣子不像是漁民。"
我聽到他說到"女人",心裡不由得就大跳了一下。眼前立即冒出鍾靈秀那冰冷陰森的模樣。只是再一轉念,就覺不對,或許是我想多了。如今我們可是在南洋海路之上,這海闊天空的,就算那姓鐘的女人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跟到這裡來。
這時候,只聽那粗魯的聲音道:"大哥,會不會是有人衝著咱們的寶貝來了?"
那大哥冷哼了一聲,陰沉道:"出去瞧瞧!"
隨即腳步聲響,由近及遠,顯是離開了。我在棺中等了一陣,聽外頭不再有什麼動靜,這才將手掌按上棺蓋,稍稍一用力,只聽奪奪奪幾聲。棺材釘紛紛跳起。將棺蓋推開,旺財率先鑽了出去。
坐起來一瞧周遭的情形,隨即明白過來,自己想必是在這艘漁船的底倉。另外兩口棺材就停放在旁邊,其餘還有一些七七八八的雜物。
我摸了摸青子的額頭,見她還是昏睡不醒,從棺中爬出,又將棺蓋合了回去。衝旺財打了個手勢,一人一蛇悄然從倉中摸出。一路瞧去,就看清這艘是條船體頗大的漁船。只是很有些陳舊,許多地方都爬滿了斑斑的鐵鏽。
偶爾也會撞上人,被我們悄無聲息地晃過,摸到甲板上,就發現外頭天色昏暗。已經是入夜了。海面上黑漆漆一片,波濤翻滾,漁船斬風破浪,正在急速往前行進。在船尾那頭,站著好幾個人。看身形應該就是那幫盜墓的。
我隱在黑暗中,朝後頭凝目望去,見後方的海面上果然有個黑影,正緊跟其後。從那輪廓瞧來,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