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心中一跳,道:"那還不把它除了?"既然陣法已經鬆動,那還不趕緊用他們那什麼落雷咒將邪祟燒成灰燼,難道神霄派那群牛鼻子都是腦袋被門擠了嗎?
只聽那女人又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半晌才道:"先祖們不是沒想過,只是到了那時,宗門已經早不如前,記載有九霄落雷咒術的宗門寶卷《五雷玉書》也在戰亂中遺失,門中根本沒人再會這門秘法。"
我沒想到竟是如此,微微愣了一下,就說既然如此,怎麼不邀請其他門派前來相助。到了百年前。其實整個術門就已經衰微,眾多古老的傳承相繼斷絕了香火,道門也是青黃不接,人丁凋零。但是像茅山、天師道、清微等符籙三宗連著出了幾代厲害的掌教。反而在亂世中崛起,在其後數十年中維持了道統不敗。
如果當時神霄派去向這三派求援,未必就對付不了一個老妖婦。
那女人搖了搖頭,道:"當時金火天丁陣雖然鬆動。但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宗門先祖大約是心中存了僥倖,不肯去向別派求援。一邊日夜守著伏煞陣,一邊派出弟子尋找《五雷玉書》。"
我心中暗罵,這幫牛鼻子實在是不知所謂,就為了這些面子上的事,最終害得宗門香火斷絕。
"只是這《五雷玉書》失落已久,又哪裡能找得回來。不過在宗門弟子的鎮守之下,金火天丁陣一直也沒出什麼大礙,直到三十年前。"
說到這裡,就見那女人眼神渙散了一下。
我瞧得頭皮一緊,以為她要說到金火天丁陣支撐不住,被那老妖婆逃了出來,可是沉默了片刻,卻聽她突然說道:"有個很奇怪的事。"說話的時候,眉頭緊緊地皺起,眼神中露出迷茫之色,"我遇到一個小孩子。"
我聽得有些發懵,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說到了什麼小孩子。強忍住沒去插嘴,靜聽她說下去。
就聽她道:"那天我奉了師父之命,去地宮檢視陣法。"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似乎怔了片刻,又說,"我在路上就遇到一個小男孩,一個人坐在樹下。我就過去問他是誰家的孩子,那小孩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我聽得有些蹊蹺,這雲霧山一帶荒郊僻野。平日裡人跡罕至,怎麼會突然冒出個小孩。就問這孩子長什麼模樣。
"大概十來歲的樣子,模樣我不太記得了。跟他說話,他理也不理。"杜海嵐喃喃地說著。似乎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回憶之中。
"我在那陪了他好一陣,見沒人過來,怕山裡頭有野獸,就拉了他手起來,想著帶他先回去宗門再說。可是後來走著走著,那孩子突然就不見了。"
我聽到這裡,不由得大感詫異。以杜海嵐的本領,絕不可能讓一個小孩子無聲無息地消失。除非這破小孩根本就有蹊蹺。
"我在山中找了大半天,結果也沒找到人,後來無奈之下,我就只得去了地宮。檢查過陣法之後就回了宗門。"
"當天晚上,我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說到這裡的時候,杜海嵐臉色變了一變,似乎呼吸也粗重了幾分,"迷糊了一陣。就發覺自己是光著身子睡在床上,身邊有一隻手正在摸過來。那隻手掌冰涼,很小,應該是隻小孩子的手。"
"我想轉身去看。卻發現根本什麼也動不了,連聲音也發不出。"
我聽得頭皮微微發麻,卻忍住沒有去插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杜海嵐才猛然發覺自己能動了。起身去看,卻根本沒見到什麼小孩的人影。但她身上一絲不掛,昨晚絕不是個夢魘。
她起身穿衣,就發覺背後很疼,伸手摸了一把,只摸到一絲血跡,原本光滑的面板凹凸不平,傷痕縱橫。
她吃驚之下,正要去照鏡子,就聽外頭傳來一聲疾呼。那是宗門急召,緊急聚集門人的聲音。她當即也顧不得去看背後傷勢,穿好衣服就奔了出去。
之後她才得知,昨夜地宮那邊出了異狀,神霄派所有門人集齊,在她師父的率領下趕到地宮。誰知一進地宮,就見幾名負責看守伏煞陣的弟子已經橫屍在地。肢體斷裂。金火天丁陣已經崩裂,石棺破開。
一眾神霄門人大驚失色,立即遍地搜尋那蠱婦的下落。那老妖婦在地宮之中神出鬼沒,神霄派弟子一個接著一個消失。等杜海嵐師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大勢已去,神霄派全軍覆沒。
"你是不是看見我師父在吃人?"只聽杜海嵐突然問了一句。
我怔了一下,想起土殿石階上遍地的白骨,點頭稱是。
就聽她慘笑了一聲:"我師父被那老妖婦砍斷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