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來,就見那女人臉上掛著一種詭異的笑容。過了半晌,就聽她連說了幾個"好"字,緊接著又哈哈哈笑了幾聲。笑聲淒厲,聽來只覺心裡跟被貓爪子在撓似的。
"過來坐下。"那女人慘笑了一陣,靜了下來,朝我說道。
我回到她身邊,卻並沒有立即坐下,而是蹲下身子,微微吸了一口氣,運轉胎息經,將手掌按在她腕間。法訣流轉,登時將鎮在她腕上的釘子起出。
那女人愣了一下,道:"你幹什麼?"
我沒接話,手掌掠出。將她其餘封在手腕和腳踝上的釘子盡數吸出。
那女人突然呵呵笑了起來:"你不怕我是騙你的?"
我瞧了她一眼,收起四枚銅釘,見釘身鏤刻道家符咒,色成紫黑。足足有三寸來長。釘子是從她體內抽出,卻並沒有染上一絲血跡。
那女人的手腕腳踝上多了一個血洞,也並沒有鮮血噴湧,只是微微滲出些許血絲。她手腳一得自由,抽動了一下,也許實在是被封得太久了,一時間之間卻是無法挪動。
"這是我們神霄派的聚雷釘,不是什麼邪物,你收起來罷。"就聽那女人說道。
我也不多說什麼,將釘子收起,去看纏在她身上的鐵鏈,道:"這個有些麻煩,需要些時間。"仔細觀看鏈上的禁紋,將其一一記憶在心,加以推演。
過得片刻,就聽那女人道:"都等了這些年了,也不必急於一時。"
我微微一怔,就見那女人抽了抽手臂,似乎想挪動一下,只是她實在是被鎮得太久了,手臂剛剛抬起些許,就又摔了回去。
"小夥子,勞駕,扶我一把。"
我依言上前,扶她坐起,但她腰間被鐵鏈緊緊纏繞,身子稍稍一起,鐵鏈就徑直勒緊了她腰腹之中。似乎能聽到骨骼嘎吱作響。她卻是毫無所覺,木然地扭了扭頭,道:"小夥子,你看見那口石棺沒有?"
我應了一聲。見她被鐵鏈勒得辛苦,道:"您老還是先躺回去,我這就想辦法破禁。"扶著她躺回地上。
就聽她道:"你不是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就是它!"
我知道她說的這個"它",指的是那口石棺,回頭看了一眼,問道:"是裡頭封鎮的邪祟逃了出來?"
那女人瞧了我一眼,道:"你倒是聰明。"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你既然是葬門的,能想到這一點,也沒什麼可稀奇的。"
說話間,就見她費力地抬起一隻手,然後在地上拍了一拍:"這裡??就是咱們神霄派歷代以來的鎮煞之地,金火天丁伏煞陣。"
這跟我之前所猜測的倒是相差無幾,琢磨了一陣。疑惑道:"那上頭的蜂巢是什麼?"
就聽那女人道:"什麼蜂巢?"眉頭豎了豎,頗帶了些怒氣,"那是咱們神霄派在雲霧山的地宮!"
聽她這一說,才知道原來上頭的所謂"蜂巢"。其實是神霄派先祖所建,這個地方已經是過了武陵山,到了雲霧山的腹地。這座地宮建於這塊純陽地之上,歷代以來都有神霄弟子常駐此地。為的就是鎮守這底下的邪物。
但之前的神霄地宮並不是如今所見的像個蜂巢一樣,規模也要小了許多,只是一處頗為普通的山穴。
只聽那女人道:"你坐下,好好把我說的話記下。"
我心中一凜,點頭應了,聽她斷斷續續地說起當年發生的事。
那正好已經是三十年前了,當時的神霄派就跟絕大多數道家門派一般,人丁凋零,趨於沒落。整個門派裡裡外外也就只有二十餘人,窩在武陵山一處頗為破敗的道觀之中。
那時的神霄派,並不像茅山和天師道弟子那般經常在外遊走,做些誅魔驅邪的法事,因此在當代沒什麼名頭,再加上他們一直隱居於武陵山這樣的荒僻之地,根本就找不到什麼傳人,門中年輕弟子越來越少。
這杜海嵐從小無父無母。是被他師父收養長大的,不僅天資聰穎,於神霄派雷法一道,更是有極高悟性,是門中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被門中各位長輩看重。
不過她也是直到二十四歲那年,才從他師父口中知道,原來本門在雲霧山腹地還有一個地宮,地宮之下更有一處鎮邪之地,裡頭封鎮著一個極厲害的妖邪。
"裡頭究竟關著什麼?"我又回頭看了看那口石棺,忍不住問道。
就聽那女人呵呵笑起來,厲聲道:"那是個老妖婆!是蠱婦!"
我聽得怔了一下。根本沒聽說過蠱婦是個什麼東西。過了好一會兒,那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