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童子,與當日在硃砂島的兩人一般無二,又是兩具陰偶。我霍然抬頭,朝那石洞望去,就見那洞口鑽出無數道黑線,一眾清微弟子大聲呼和,各結法印,無數符籙飛出,火光迸現。
一個人影從洞中浮現了出來,一身白衣,頭髮結成個高聳的髮髻,臉色雪白,嘴唇血紅,額頭點了一豎紅印,手中拿著一冊經書,寶相莊嚴。果然是那個自稱海菩薩的白臉魔!
無數黑絲自他身後鑽了出來,千道萬道,張牙舞爪。遠遠看去,就像一隻巨大的白色蜘蛛,也不知是個什麼邪門法術。
劉子寧厲喝一聲:"結陣!"手中桃木劍一揮,立即有七名清微弟子跟上,四男三女,幾人瞧著頗為沉穩。年紀也要比陳琳與盧霞他們大上一些,想必是他們的師兄師姐。
七人一入陣,立即各佔方位,與劉子寧一起結成一個圓陣,各人一手持劍,一手結印。劍鋒或橫掠,或斜指,八人姿勢各自不同,正好圍著那面玉璧團團站立。
此時我才看出,這面玉璧是微微下沉的,玉璧之上還淌著一泊清泉,這樣看去,大約有五六寸來深,水面平滑如鏡。這石洞之中別無他物,想必這就是小鏡湖之稱的由來。
那白臉魔立在石壁之上,面無表情,捧起手中書冊,嘴皮飛快翻動,那些個在他身後亂舞的黑線猛地暴漲,密密麻麻,猶如活蛇一般朝著下方罩了過來。
八名清微弟子持劍在手,姿態各異,另一隻手奇快無比地捏著法訣,只聽道"潑剌"一聲,也不知受什麼所激,那玉璧之上的清泉濺起一層波浪,一層層地蕩了開去。而當頭罩下的黑線也像是受到了什麼無形的阻隔,被擋在上空。
我在死人臉的筆記上見過這個陣法,叫做兩儀四象陣,由八人持桃木劍作法,暗合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意,是個法陣。我在修習術數的時候,也曾研究過幾次這門陣法。只不過這陣法是由多人合力排布,無法一人完成,我也就沒有深究。
見劉子寧等人堪堪將白臉魔敵住,飛快地打量了一圈這洞中的地形,一提手中桃木劍,就朝著石壁直奔過去,幾個起落,就沿著石壁飛快地攀登而上。剛接近洞口,就聽到一陣古怪的"咯吱"聲,數道黑線像蛛絲般射出,自衝我面門。
我一手攀住岩石,一手揮動桃木劍,但那黑線像是毫不受力,一劍劈砍過去。猶如砍中了風中的綿草,立即又纏了上來。我來不及細想,在巖壁上飛快一蕩,閃了過去。那黑線擦著我身邊射入一旁的巖壁,石屑紛飛。
這玩意還真是可剛可柔,詭異萬分。一時間也瞧不出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見那黑線又射了過來。知道劍劈是沒什麼用,立即結了個紫薇印,翻手按了過去。那黑線像被大風颳過,立即亂舞了幾下。
我趁機退開,心中念頭飛轉,這東西看來是某種法術,不懼刀劍,只能以法術對撼,只是不知究竟拿什麼來剋制。正想到此處,就聽下方傳來一聲慘呼,轉頭望去,就見清微派一名女弟子被黑絲洞穿了喉嚨。鮮血噴湧而出,當即就倒地斃命。
她這一死,兩儀四象八卦陣登時要亂。劉子寧面沉如水,厲喝道:"補位!"就見陳琳持劍飛奔而入,補上了缺位。周遭其餘的清微派弟子各展法術,但遇到哪些個黑線,卻是根本沒什麼作用,有幾人搶上前去,將那名女弟子的屍首拖了回來。
我取出兩道焚陰符,分別貼於掌心,微微調息幾拍,立即攀著巖壁飛快上前。一見那黑線射來,立即閃身避開,就拿貼了焚陰符的手掌抓去。那黑線一觸焚陰符,登時燃起一道碧火,但只燒得片刻,火勢就熄滅了。
我瞧得直皺眉頭。就在這時,空中一根根黑絲驟然繃直,如雨般射下,地下八名清微弟子,腳踏步罡,手中劍訣飛快變幻。無形氣浪滾滾,激得玉璧之中水花四濺。
再瞧一陣,心中一驚,立即沿著石壁滑了下去,朝八人直衝過去。就聽到"刺啦"一聲,數道黑線洞穿陣法屏障,朝著陣法最薄弱處的陳琳射去。
我全力運起胎息經,飛身搶入,左手迅疾書符,合身將陳琳撞了出去,隨即一個番天印朝空中按去,把飛射而來的黑線蕩了回去。就聽劉子寧叫道:"補位!"
陳琳和盧霞兩人立即飛奔而上,要再次補入陣中。我知道她們二人怕是不成,來了只是送死,喝道:"都回去!我來!"心中默想兩儀陣法,手持桃木劍在胸前一橫,捏了個劍訣,守住陣腳,依法施為。
但我這雖說對兩儀四象陣的排布和原理知道得頗為清楚,卻從未與人合練過,不免就粗手粗腳,漏洞百出。哪些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