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見當前的局面錯綜複雜,人人疑念叢生,根本已經沒有道理可講。這就像別人佈置已久,精心編制的一張大網,我們如今落了羅網,若想一步步跟他對拆,那是絕不可能的了。為今之計,就只能跟他一氣亂打,興許還能搏上一搏。
現在還只是聞人龍去,黃蕾應該還能攔得下來,但那邊一爭執,就必然會引起疑心。
正好就見天師道那個叫明空的,被院中的吵鬧聲驚醒,爬了起來,掃了四周一眼。踉踉蹌蹌地擠進人群。登時心意已決,朝騷包臉和顧思寒暗中打了個手勢。兩人立即往人群裡隱了隱。
我微微吸了口氣,就要上前挑起與天師道的爭端。我這一出聲,別人也還罷了,那明空絕對會與我不死不休。反正我與天師道的樑子是結下了。也不在乎多加一條。這下子鬧騰開來,正好可以打散如今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可以製造混亂,讓騷包臉有機可乘。
就在我剛邁出腳步的一瞬間,就見一人拎著酒壺醉醺醺地搶進人群。這人鼻子一旁長了一顆大黑痣。喝得滿面紅光,雙眼醉意朦朧,雙手比劃了一下,叫道:"人鳳呢,人鳳哪去了?哈哈,我最近聽說了一些個事情,你媳婦??咱們來??來??扯扯??"
我聽得心中一驚,就見宋叔已經搶了上去,扶住那大黑痣,就往人群裡推回去:"你喝醉了,回去睡會兒!"
那大黑痣卻是手舞足蹈,張口就要大叫。宋叔也不知暗中使了什麼門道,那大黑痣喉嚨咕嚕一聲,卻沒發出聲音,手一揮,原本抓著的酒壺就拋到了空中,灑了眾人一圈。我正要藉機發難,把那大黑痣先給廢了。就見一個苗條的身影自人群掠出,揮手就打了那大黑痣兩個耳光,同時一腳踹在他心窩上。
這大黑痣登時哇的吐出一口酒,栽倒在地。那苗條身影冷著一張臉,用了塊手帕擦了擦手,道:"噁心死了,敢灑到本姑娘身上。"正是洛芸那個女人。
我瞧得一怔,一時看不透這女人是有意還是無意。宋叔卻是見機得快,趕緊把那大黑痣給拖了下去。洛芸那女人用手帕擦了擦臉,就扔到了一邊。此時人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天師道和聞家人身上,對這事倒是一笑置之。
洛芸那女人行若無事地回到人群,過了片刻,挪到我身邊,低聲道:"是不是你那天搞黃蕾那丫頭的事,被人捅出去了?"
"什麼意思?"我不動聲色道。
洛芸冷笑了一聲,道:"剛才我可一直在觀察你。瞧你那緊張的樣,還能騙得過我?"
我瞧了她一眼,道:"那天的事情。你最清楚。"
洛芸笑道:"你這人剛把人抱進屋就出來了,想來也沒這麼快。"神情一肅,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你這小混蛋連我也瞞著?"
我沒功夫與她多說。道:"你等下就鬧,鬧得越亂越好。"
就上前朝那明空迎了上去,那明空還有些醉意朦朧,瞧見我,怔了一下,隨即雙目圓睜,低吼了一聲就衝了過來。我等他接近了,才一把拿住他的腰際,將他貫倒在地。其餘天師道弟子一見,立即大叫一聲。圍了上來。有幾個急躁的已經揉身衝了上來。
這正中我下懷,正要把來人掀翻,就聽有人驚叫了一聲:"快看,那是什麼!"
被這一打岔,那些天師道弟子就停了一停,跟著往空中看去。我見他們神情驚愕,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瞧去,就見夜空之中,不知什麼時候飄起了一盞盞的紙燈。
這些燈之前並沒有人注意到。應該是到了我們頭頂才突然亮起。眾人瞧了片刻,一時間議論紛紛。
我趁機掃了一圈,見騷包臉已經不見了人影,應該是溜去了內院,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就聽內院中傳來一聲尖叫。聽那聲音,正是黃蕾的。
我聽得一驚,眾人也是紛紛轉頭去看。就在這時,就聽內院有人大喊"救命",聲音驚惶急促。緊接著幾個聞家子弟急急慌慌地奔了出來。尖叫道:"快??快??有人在大哥屋裡頭??"
這人語無倫次的,好久才說清是有人進了新房,把聞人鳳和黃蕾給挾持了。
宋叔和聞二爺一聽,立即鐵青著臉奔了進去,一眾賓客隨即跟上。我心想難道是騷包臉動手了,一趕到地方,就見那新房裡頭亮著燈,房門緊閉。外頭已經被人團團圍住。
我心中悚然,心想要是騷包臉被困在裡頭了,那麻煩可就大了。結果一轉眼,就見他皺著眉頭,從人群裡擠了出來。我吃了一驚,忙拉了他,低聲道:"怎麼回事?裡頭是誰?"
騷包臉"靠"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