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院中瞧了一眼,就見這行人領頭的是兩個神情嚴肅的漢子,一人長得矮矮胖胖,一臉福相,另一人高高瘦瘦,活像個竹竿似的。身後緊跟著幾人,抱著幾件賀禮進來。宋叔一見,就迎了上去。聽他們講了幾句,原來是焚香會的人。不過這些人倒是眼生得很,此前從未見過。
那胖子道:"恭賀聞黃兩家喜結連理,這是我教奉上的賀禮。這趟原本是我們於大人要親自來的,只是教中臨時有事。就讓我們二人前來。"
我見宋叔與聞二爺都沒個好臉色,想必這又是一個不請自來的。看了一陣,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騷包臉立即嚷嚷道:"去看了個什麼,快說來聽聽!"
我沒理他。見那焚香會一行人與宋叔他們爭執了一陣,還是被引著去了一旁的一張酒桌坐下。這回連焚香會也來湊熱鬧了,這局面可是越發複雜了。
我見身邊的座位空了,就問了一句顧思寒:"你妹子哪去了?"
顧思寒吃著糕點。道:"你這陸哥哥都不知道,我又哪裡知道?"
我沒好氣地瞧了他一眼,在院中掃了一圈,就在東北角的一桌上看到了小姑娘的身影。那桌上坐著六七人,有男有女,阿紫正與他們在說話。瞧樣子,似乎相談甚歡。
"這些人誰啊?"我記得之前那桌是沒人的。
騷包臉和顧思寒這兩人卻是隻管吃菜,對我理也不理。倒是洛芸接了一句,道:"剛進來的,說是什麼醫隊的。"
聽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就在村子那邊聽人說,阿紫跟了一支民間大夫組成的醫隊,來了洞庭,怕就是他們。此時阿紫正與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說話,這婦人頭上挽著個髮髻,長相倒是頗為平庸,也沒什麼特別的。兩人也不知說到了什麼,笑得頗為開懷。
我就說:"怎麼還請了他們?"
洛芸道:"主人家愛請誰,你管得著麼?"
我看了一陣,把目光收回來,在心中梳理著聞人鳳的事,瞧了坐在一旁的洛芸一眼,心想這事究竟跟她有沒有關係。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們降教是不是跟焚香會約好了一起來,打得什麼鬼主意。"
洛芸冷笑道:"我們降教愛給誰賀喜,就給誰賀喜,用得著跟誰約好?"
我正想說話,突然大腿上微微一癢。原來是洛芸那女人伸了一根指頭,攏在桌子底下,在我腿上寫了幾個字。
"姓洪的叫我來的,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約是有些避忌旁邊的騷包臉和顧思寒。
停了一下。她又寫道:"姓洪的大概是怕聞黃兩家結親,趁機又勾搭上道門和顧家,會對降教不利。"
我瞧了她一眼,這女人長得嬌媚可人,看似純真無邪,其實心機極深,行事毒辣,不擇手段。她說的話,可不能盡信。
正想著要不要把告密信的事跟她挑明瞭,就見此時外頭又急匆匆奔進來一個聞家的弟子,找到那聞二爺低聲說了什麼。聞二爺聽了幾句,原本一張笑臉登時沉了下來,眉頭大皺,疾步去找宋叔,兩人又到一邊低聲說話。
我心中正有些疑惑。就見宋叔二人一起朝焚香會那桌走去,找到那兩個領頭的漢子。雙方交談了幾句之後,聲音變逐漸高了起來。
焚香會那個瘦子啪的一拍桌子,高聲道:"我們千里迢迢趕過來。那是好心好意給你們賀喜,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那邊一爭執,院中就是一靜,所有人都扭頭望去。
只見宋叔和聞二爺神情肅穆。又說了句什麼,就聽到那瘦子怒聲說了一句:"清微派的人走丟了,與我焚香會有什麼干係?"
我聽得一驚,怎麼是清微派的人走丟了,衝著顧思寒瞧了一眼,正好這小子也瞧了過來,我倆都是一陣茫然。
就聽那聞二爺的聲音也高了起來:"清微派的幾名弟子現在都不見人影,我們聞家派了弟子出去找尋,結果就在敖家屋附近的山道上發現了一名清微弟子的屍體。"
那瘦子怒聲道:"人家弟子死了,與我等何干?"
聞二爺冷笑了一聲,厲聲道:"我們還在那附近找著了幾具屍體,辨認了身份,有兩個是無極門的,還有一個是你們焚香會的!"
我聽得蹊蹺,就起身走了過去,湊到人群瞧去。不一會兒。騷包臉和顧思寒兩人也跟了過來,唯獨洛芸那女人還是坐在那兒吃著東西。
這會兒功夫,就聽焚香會來的另一個胖子道:"你們怎麼知道是的是我焚香會的人?"這人一臉富態,瞧著彌勒佛似的,說話倒是不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