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心中就暗罵了一聲。這件事被人無意中看到,倒也並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後頭的話那就絕對是故意瞎編了。琢磨了一陣,就問道:"那封信是什麼時候來的?"
黃蕾道:"就是昨天夜裡。"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聽他說,前天夜裡就已經有人給他塞了張紙條,也是說的這事,只不過沒有那麼細。當時他正與他兄弟去外頭辦事,他還說??在追那人的時候,還遇上了你。"
我當即就想起我跟阿紫在石洞中過夜那晚,那時聞人鳳與他弟弟聞人龍的確是正在追什麼人,結果追到了我們洞中。這麼一想,心中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這事情未免也太有些巧合。說不好就是有人故意把他們兩人引到我那裡。
"聞人鳳就起了疑心,來質問你了?"我瞧了一眼黃蕾,心想難道是這夫妻倆因為這事兒鬧起來了?
只不過再轉念一想,就覺著沒那麼簡單。像這種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要是因為這事兒把我約到這兒來。萬一被人瞧見了,那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麼?黃蕾身為黃門嫡傳的大小姐,應當不會這麼沒頭腦才對。
就聽她道:"聞人鳳這人老實,起初也沒當回事,後來連著被那人鬧了幾回。就來找我問了一句,還把那信給我看了。我自然是說沒有,聞人鳳就說只要是我說的,他都信。"
我對這聞人鳳的印象倒還真不錯,人也實誠。又想,這事情到這兒不就結了麼,只要兩人能彼此信任,那還有什麼問題。再一瞧黃蕾,卻見她絞著的雙手不停發抖,額頭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似乎有什麼極大的恐懼,心中一突,就知道不對,聞到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酒氣,就問道:"聞人鳳哪去了?"
黃蕾身子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移步過去,伸手拉開大床上原本遮得嚴嚴實實的簾子。我見她的舉動,不由心中發寒,隱隱有種極不好的預感。過去一瞧,就見一人躺在床上,用被子整個矇住了身子。
我瞧了她一眼,伸手將被子掀開,就見聞人鳳臥在床上,臉色慘白,嘴唇微微發暗,已經是沒氣了。
黃蕾顫聲道:"原本??原本還是好端端的。可是他喝了酒進來後,就有些不對勁,一直跟我提這件事,還說我是不是與你??與你??後來還要衝出去找你,被我死死拉住??"
"我當時也是氣急,就與他爭了起來。他??他就突然發怒,衝過來掐我脖子。"說著,微微扯開衣領,只見她原本雪白的頭頸之上多了兩個有些發暗的淤痕。
"能不能讓我仔細瞧瞧?"
經黃蕾應允之後。就捱到她身邊,細細地驗看了那兩道傷痕,又翻了聞人鳳的手掌,仔細地瞧了,心中默默比較了一番。道:"後來又怎樣?"
黃蕾的聲音發顫:"我當時也是又驚又惱,就用力在他胸口捶了一記,用的是我黃門的小鳳捶,結果??結果他忽然喉間咕嚕了一聲,摔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氣了。"
我扒開聞人鳳的衣服,就見他右胸位置有個紫青色的淤痕,面積倒不大,從形狀來看,應該是用拳頭擂成。
只聽黃蕾道:"我當時雖然也是氣極。但畢竟與他剛結了親,出手也留了分寸。這傷雖然瞧著有些可怕,但實際傷的是皮肉,並不會觸及臟腑的。他向來體格健壯,又哪會這樣就喪命。"
我也沒說話,將聞人鳳全身的衣物除去,從頭部開始,一寸一寸仔細檢查過去。胸口那處擂痕,的確不是什麼致命傷。扒開他的眼皮,眼珠子中滲出了血斑。喉中含有血汙,心竅應該是被震得裂成了幾瓣。
黃蕾擂的那一拳,並不是心臟位置,而且勁道也未入體,按照聞人鳳的體格來說。最多也只能造成一些皮肉損傷。
"他之前有什麼異樣?"
黃蕾咬著嘴唇想了一陣,道:"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只是喝完酒進來之後,他就開始胡說八道,口氣也很不好??"說到這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過有個地方很怪,他的眼珠子??像是突然間大了一圈,而且黑中透著青。"
她遲疑了一下,又道:"如果是中了邪,那瞳孔也理應也是縮小,我從沒見過眼珠子變大的。"
我取了一枚毫針,在聞人鳳心窩,臍下三寸,和腳底湧泉分別下了一針,只覺得行針如刺腐木,加上瞳孔放大,黑中泛青,應當是被人截了周身氣脈,做了個琵琶氣。所謂的琵琶氣,就是指的氣脈鼓盪,亂如指彈琵琶。
這就好比一個吹得鼓鼓囊囊的魚泡,被針稍稍一紮,就立時炸了鍋。黃蕾只是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原本是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