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莽精咬了我的手背一陣,終於鬆了開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我心中難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正在這時,就見寧圓寧缺兩個丫頭並肩走了過來。寧圓手中拿著一卷暗紫色的竹簡,寧缺手中則拿了一根很古怪的杖子。這杖子比寧缺的個頭還要高上一分,黑色的杖身,頂上一圈是個圓盤,盤上嵌著十來只鳥頭。
那鳥頭並不是木頭雕刻而成,瞧來栩栩如生,應該是真鳥所制。再細細一瞧,這杖身上銘刻有密密麻麻的符文。那鳥頭一共有十二隻,每隻鳥頭都不一樣,應該屬於不同的鳥類,眼珠子活靈活現。猶如活物一般。
這杖子通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陰煞之氣。兩個丫頭一近前,旁邊的人群就自動往旁邊退了退,臉有疑惑厭惡之色,大約是受那杖子上散發的氣息影響。
寧缺一手握著杖子。面無表情地往地上一插。寧圓則是展開那暗紫色竹簡,嘴皮翻動,無聲地念了起來。唸完一枚竹籤,就繼續念下一枚。我瞧得古怪,但這時梁庸與姜狐狸正交手激烈,我也無心過多關注這兩個丫頭。
臺上那茅山四位長輩,神情各異。那盧太師伯和元吉子滿臉焦色,身材矮胖的陳度行陰沉著臉,面色黧黑的沖虛子則是若有所思。其餘各茅山派弟子則是手足無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盧太師伯大約也是有些急眼了,臉一沉,厲喝一聲:"這成何體統!你們倆給我停下!"
只是姜狐狸和梁庸這對夫妻交手正烈,姜狐狸心中憋了極深的怨氣,又是抱了決絕之意,這一動手,哪裡能停得下來。
那陳度行黑著一張臉,朝我一指,又指了指騷包臉和寧圓寧缺兩個丫頭,怒聲道:"你們這幫小賊,幾次三番挑撥我茅山派,究竟有什麼圖謀!"這是直接把我也打包進去了。
騷包臉立即搶白道:"你個老傢伙懂個毛線!"
我見魯莽精淚流滿面,渾身發抖,怕她見到父母相殺,情緒激盪太過厲害,想著讓陳琳她們先送她回去歇息。正準備招呼陳琳她們過來,就聽到一聲慘叫傳來。
我霍然轉頭望去,就見姜狐狸站立當地,而梁庸卻是在地上不停地打滾。發出一陣陣的慘呼。這梁庸修為極高,城府又是極深,極能忍耐,此時能讓他打滾慘叫。說明這痛苦實在是難以忍受。
陳青和吳愷兩人已經衝著梁庸奔了上去,想扶起他們師父,卻被梁庸一巴掌拍開。姓梁的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在地上不住打滾。
魯莽精"啊"的大叫一聲,哭道:"陸景,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我聽得心下惻然,帶著她去到梁庸身邊。姜狐狸將她摟在懷裡。魯莽精"哇"的一聲就大哭了出來。
我見梁庸臉上青筋暴跳,像一條條青黑色的蚯蚓般凸現了出來。雙目中更是暴起一根根紅絲,形容可怕之極。就聽寧圓那小丫頭的聲音冷冰冰地傳來:"十二禽兇簡,你們總該知曉!"
她話音落下,絕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茫然,只有極少數人臉露驚疑之色,其中就包括了茅山派的四位長輩。
我連著又看了那鳥頭杖和竹簡幾眼。在死人臉的筆記中,的確是有提到過"十二禽兇簡"。只不過上頭也並沒有太過細緻的描述。我只知道這其實是一種降術,似乎是用十二種鳥頭作為下降的依憑,根據鳥頭的組合不同,可以分化出無數種不同的降法。
據死人臉筆記所載。這種降術通常被用來下在降教自己人身上,用來執行某種機密事務。每個人身上所下的降法都自不同,只有下降之人才知道對應的咒法。
現在想來,這竹簡之上應該就是記錄的對應的咒法。寧圓剛才在飛快唸誦。就是逐條誦出咒法。直到了此時,終於與梁庸身上的對應上了。
茅山派與降教鬥了近千年,老一輩之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十二禽兇簡"是幹什麼的。那盧太師伯臉色鐵青,厲聲道:"把這人給我押起來!"
隨即有數名茅山弟子上前,但被梁庸一一掃開。最後還是與梁庸同一輩的幾人出手,才將他給鎮壓了下去。
我見寧圓寧缺兩個丫頭把那兇簡和禽杖收起,又是面無表情地站到了一邊。剛才那姓梁的想必就是看到了她倆取出了這兩件東西,這才不顧一切地出手。
這一番變化可算是讓在場賓客瞧得目瞪口呆。天師道的趙、李二人,也是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些什麼。清微派一眾弟子議論紛紛,尤其是盧霞,嗓門頗響,隱約就聽她說道:"早就看這姓梁的不是好人,果然如此!"這姑娘大約還記著當日在硃砂島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