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沉寂了好一陣子,才聽虞玄機道:"事後我參詳了多年,始終猜想不透其中的緣由。每每想起當日的情形,還是心驚肉跳。或許只差得一步,就已經萬劫不復。"
我琢磨了良久,也是根本無法想明白這完全違背常理的事情。就問道:"後來怎樣?"既然他現在好端端地坐在這兒與我講話,那說明當時那怨孽並沒有奈何得了他。
虞玄機道:"我當時覺出不對,就立即就地坐下,以道家心法與其相抗。只是那進入我體內的怨孽極其厲害,而且這葬臺上出現的陣法,隱隱又是與那怨孽相互配合,實在難以抵擋。"
我聽得驚疑不定。始終猜不透這其中究竟暗藏著怎樣的玄機。這死玉之中封存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怨孽,如果這東西連道門正宗的虞玄機都抵擋不住,那天底下基本上就沒人能抵抗了。
想到這裡,心中猛地重重跳了幾下。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我突然就想到了莫婆婆說的話,她曾提到過的當年葬門那位馮宗主的事情。那位馮宗主,就是在進入某個古墓之後,才心性大變。
一個人想要心性大變。有可能是因為遭逢人生鉅變,或者是家破人亡,或者妻離子散,導致性格劇變。但也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被什麼東西給附體了!
除了馮宗主之外,還有一個季含光,死人臉的師父。從王知遠那老頭的話中聽來,當年死人臉曾經跟他說過,季含光不是季含光。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那只有一個可能!
我心中咚咚亂跳,一時間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強壓下心中波瀾,澀聲問道:"後來怎樣了?"
虞玄機瞧了我一眼,道:"聽說你在硃砂島曾經用過清微派的陽魂裂?"
我愣了一下,沒想這事他也知道,就點頭認了。當日在硃砂島,我也是為情勢所逼,心中絕望,才用了這同歸於盡的法門。
虞玄機微微頷首,道:"我當時也是這般想法,與其被這邪物控制,不如同歸於盡。於是出手點破七脈,周身陽氣盡出。"
我有些愕然地瞧著他,也不由得心生佩服。這人看似溫文爾雅,卻是內剛外柔,心意果決堅毅。
虞玄機道:"我點破七脈,原本也是逼於無奈,沒想誤打誤撞,反而撞出了轉機。那怨孽被陽氣衝擊。氣焰立即消了大半,旋即被我抓住機會,用真陽火將其焚化。"
我聽得暗自點頭。這陽魂裂的法門,要旨就是點破七脈。使得陽氣瞬間成百倍的爆發。一個普通人使用陽魂裂之後,那爆發的陽氣已然是可怕,更何況是虞玄機這樣的道門高士。這以生命代價爆發而出的陽氣,那簡直就是天底下任何邪煞之物的剋星。不過也虧得這人道心堅毅,意念果決,換了其他人,怕是沒等到用出陽魂裂,就已經把那怨孽奪體。
就聽虞玄機道:"說起此事。也還得多虧了你燕子姐他們。要不是他們毀掉了那葬臺,恐怕我也沒法順利滅去那隻怨孽。"
原來,當時虞玄機和麻老大同時被困在葬臺陣中,無法脫身。當時那位鍾師姐年紀雖小,但見師父有難,立即就搶身而上,想要破陣。但那陣法可不是靠蠻力就能破解的。
燕子姐他們四人肯定是不會去管虞玄機的死活的,但麻老大他們可不能不管。最後在五人齊心協力之下。總算是把那陣法給破開了一個缺口,使得虞玄機和麻老大二人最終脫困。
聽到這裡,我微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心生懷疑。如果照這樣說來的話。這兩邊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最後還患難與共了一場。但從燕子他們的表現來看,似乎是一提到這虞玄機,眾人就恨得咬牙切齒。甚至還定下道士不得上門的規矩。這顯然是結了解不開的大仇了。
我心中這樣思量著,卻也不說破,就在一邊靜靜地聽著,看這虞玄機究竟如何說。
可這時候,那姓虞的卻是不說話了,眉頭微微皺起。我也不急,就也跟著默然不語。
過了好一陣子,那虞玄機才出聲道:"你燕子姐他們??是不是很恨我?"聲音有些發澀。
我一聽,終於講到正題了,道:"我可不大清楚了,他們也從沒在我面前提起過你。"
虞玄機"哦"了一聲,過了良久,嘆了口氣,道:"當日我雖然將那怨孽煉化,但沒想到那怨孽在我體內還留下了一絲殘跡,趁我七脈盡破。心防大減之際,將我蠱惑,我??我??無法自控,就朝著墓中所有人出手。"
我聽得大驚,忍不住叫道:"你是不是殺了他們其中一人?"我心中想的是,是不是這虞玄機當日被怨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