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聲音,回頭一瞧,就見魯莽精一身紅裙,眉毛彎彎,正笑著立在我們身後。那茅山弟子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師姐,魯莽精點點頭,道:"你忙你的去。"那弟子便徑自去忙了。
我笑道:"派頭不小。"
魯莽精呵地笑了一聲,道:"那是當然。咱們走罷。"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領著我們穿過睹星門,朝上行去。獅子頭湊了過去,笑道:"梁小姐,咱們可是有好久沒見了。"之前在蛇母墓的時候,獅子頭和明珠被莫婆婆救了,倒也能算得上在場。只不過這死胖子當時還是要死不活的。根本就沒跟魯莽精打過招呼。
魯莽精"格"的一聲笑,倒也不去戳破,道:"對呀,施先生的身子骨好些了沒有?"
獅子頭立即道:"叫什麼施先生,聽起來多生分。就跟這小子一樣。叫我獅子頭。"指了指我。
魯莽精瞧了我一眼,嫣然一笑,道:"好啊。"
這死胖子幹慣了掮客的勾當,倒是自來熟得很,不出片刻。就與魯莽精打成了一片,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得魯莽精不時發出一陣笑聲,回頭瞧了我一眼,道,"是不是真的啊?"大約是在說我以前的什麼糗事。
沿著石階行了一陣,就見道上不時有茅山弟子往來。我瞧了一陣,緊走幾步,趕上他們,低聲問魯莽精:"這次怎麼還請了我?"
魯莽精道:"這事兒我也是有些意外,不過你來了也好啊,我正好帶你們在茅山好好轉轉。"
獅子頭立即道:"好,我還從沒來過茅山呢,聽說景色倒是美得很。"
我把那封請帖取了出來,遞給魯莽精。魯莽精翻開瞧了一眼,又遞還給我,笑道:"怎麼,我虞師叔親筆邀請,你是不是受寵若驚了?"
我把請帖收好,道:"這事兒有些不對吧?"
魯莽精瞧了我一眼,抿嘴笑了笑,道:"這事兒我倒是知道。聽說原本這賓客名單上是沒有你的,後來我虞師叔親自給加的。"
我心中更是奇怪,問為什麼。魯莽精道:"我虞師叔心裡在想什麼,那我可不知道咯。不過我虞師叔能親自給你寫請帖,那可是你的榮幸。"
說話間,我們三人就拾級而上,到了靈官殿。一路行去,過碑亭和萬壽臺,再行得一陣,魯莽精就指著前頭道:"這就是山天門,左側的就是我們的免齋道院。"一眼望過去,好大一房院舍,裡頭樓閣齋堂,屋舍林立。
獅子頭嘖嘖連聲。道:"原來這就是免齋道院。聽說元符宮本有十三道院,在戰火劫難中毀了十二座,這免齋道院可是唯一剩下的一座。"
魯莽精引著我們朝道院中走去,笑道:"你們今晚就安排在這兒住宿。"走到近處,就見道院門樓兩邊院牆挺立。雖然歷經數百年風雨,這些古老的建築依舊保持著原貌。
再行得一陣,就發覺這免齋道院的建造的格局頗為奇特,我們走向東南,按常規這道院門樓應該朝西,但這裡的門樓卻是向西南斜,門額嵌著磚刻坎卦符號,地上由青磚小瓦構成繁複的圖案,像是某種沒見過的符文。
魯莽精領著我們到了其中一間房舍,推門而入。見裡頭擺設簡單樸素卻不失典雅,連著兩個睡房,算是我倆的住處。魯莽精在屋裡停留了一陣,就讓我們先在屋中歇息一陣,她還得去前頭招呼。
見她離去,獅子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道:"這茅山派果然還是有些底蘊。"說話間,就見一男一女兩名年紀很輕的弟子端了些茶水果品進來,放下之後說了聲:"客人慢用。"就退了出去。
我吃了些東西。又跟獅子頭聊了幾句,不免覺著有些無聊,就起身出了屋子,想到處轉轉。獅子頭抓了塊青糕,也跟了出來。
在免齋道院倒是極大。裡頭住了好一些賓客。我轉了一陣,正想再出去走走,就聽身後一人叫道:"陸景小哥哥!"聲音又驚又喜。
一回頭,就見盧霞那姑娘正衝我揮手大叫,與她站在一起的。還有陳琳,笑著朝我們走過來。
"咦,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也來啦?"盧霞喜孜孜地道,"那天你不願入咱們門中當散人,我還難過了好久呢!"
我呵呵笑了一聲,又衝陳琳打了個招呼,道:"也是巧了,我也收到請帖了。"
盧霞道:"可惜了,早知道咱們就一起來了!"陳琳笑道:"瞧你說的,現在還不是遇上了。"
獅子頭樂呵呵地過來跟兩名姑娘打了招呼。這死胖子人雖長得猥瑣,但是行事老道,慣會做人,很快就逗得兩人格格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