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那赤兇仍是毫無動靜,心下卻是不安,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妥。
黃蕾抹了抹汗,又去撿起另一枚落在地上的鐵釺,說道:"其實這十二根鎮地尺是我家祖傳的一件破煞法器,用來誅邪最是厲害。可惜我補陣勉強還行,想要動用這鎮地尺,就無能為力了。"
我全神緊盯著那赤兇,就道:"回去跟你二叔多學學。"
就聽黃蕾道:"我二叔也不行,使用這件法器的法訣早就失傳了。"
我"哦"了一聲。緊接著黃蕾就沒有吭聲,想是專心補陣,過不多時,就聽急促的錚錚聲響起。
我這次就沒有再分神去看,只是一味盯著那赤兇瞧,就在這時,突然看到他的眼皮顫了一顫。我心頭一突,不及細想,立即閃身後退。抓住黃蕾胳膊就前疾掠而出。
黃蕾措不及防之下,"啊"的低呼了一聲。身形未定,就見一道黑煙急射而來。我在黃蕾肩頭輕輕一推,將她推到一旁,隨即手結紫薇印,就凌空印了上去。
那道黑煙瞬間被拍散。但過不多時。又是兩道黑煙凝成一線,直射而出。我又是兩個紫薇印按出,將其拍滅,心頭卻是一陣驚疑不定。
雖然這兩道煙氣只是極為簡單地凝成一線,還粗糙的很,但這手法分明就是"聚氣凝煙"之術!
一時間疑念大起。一般來說。怨孽都是沒有靈智的,就比如一個原本精通法術的人,如果死後起屍,那也跟尋常的陰屍沒多大區別,只能靠著怨孽的本能撕抓啃咬。但陰屍一旦成煞後,就又不同了,雖說跟在生時無法相比,也沒有活人的記憶,但最起碼的靈智卻是具備了。
這隻赤兇既然能用出"聚氣凝煙",就說明這是他還在生時極為擅長的一種法術,因此基於本能就用了出來。
心中正轉念,就聽黃蕾叫道:"小心,是聚氣凝煙!"
我聽得心中一動,來不及多問,就見那團籠罩在赤兇上的煙氣陡然炸開,我足尖一點,使一個陸地飛騰,就直掠而上,手指捻"四聖鎮靈符",就朝赤兇額頭拍去。
人在半途,就見那赤兇眼皮連顫,雙目豁然睜開。與此同時,只聽密集的錚錚聲響起,黑影晃動,赫然就見原本封於地上的鎮地尺,盡數拔地而起。
我身形不停,手指急速掠出,一道符籙就直拍他額頭而去。就在這時,那赤兇猛地張開大口。我瞧得分明,立即身形一擰,硬生生頓住,腳下交疊,閃身一旁。就覺一道灼熱的氣息擦身而過,被波及的髮絲立即捲曲斷落。
我腳下連踏,身形急轉,又是兩道符籙祭出,就見一道人影從地上豁然躍起,就閃電般朝我疾撲過來,奇快無比。
我將符籙曲指彈出,身形一矮,結拘邪指,就點他腰下一處屍竅。那赤兇已然成煞。畢竟與一般陰屍不同,手指還未觸及,他就已避開,面色猙獰,毫無表情,五指如鉤。直直地就抓了下來。
我晃身避讓,腳下連踏,走魑魅步,倏忽繞到他身側,不與他正面相對。就在這時,一根紅色的竹籤激射而來,只是尚在半途,就被那赤兇一把抓住,隨即騰起一道黑煙,那根竹籤就燃成了灰燼。
我此時手臂提起,已經要使一記九陽捶朝那赤兇肋下擂去,見此情形。立即身形一擰,改九陽捶為紫薇印,隔空按出。同時腳下一轉,抽身而出。我之前對於赤兇的瞭解,大多基於傳聞,並沒有親眼見過。
這時候才發現,這赤兇體內火氣極為旺盛,要是這一記九陽捶真擂在他身上,說不定這赤兇沒什麼事,反倒是我這隻手得被燒熟了。
身形交錯間,見黃蕾又是執了一根綠色的竹籤在手,結了個法訣。嘴唇飛快開闔,口中唸咒,隨即捏著竹籤,就朝那赤兇一指。
我心頭一沉,立即搶身而上,就見那赤兇倏忽撲來。疾如閃電。我一把抓過黃蕾胳膊,閃身避開,飛快道:"別給他碰著!"
黃蕾五根雪白的手指一轉,那枚竹籤立即脫手而出,朝著那赤兇急射而去。我們此時剛好繞到那赤兇側後,這時機和角度拿捏得極為精準。竹籤射出,正好扎中那赤兇後背。
但剛一及體,這竹籤就燃成了灰燼。
我瞧得分明,腳下一勾,就將地上一枚鎮地尺挑起,握在手中,朝著那赤兇飛射而去。但那赤兇像是早有察覺,倏忽就避了開去,身形連晃,就朝我們逼了過來。我立即拉了黃蕾往後退避,隨即又勾起一枚鎮地尺,執在手中,腳下一踏,搶身而上,直指他左肋。
就見那赤兇左手手指併合,突然間捏出了一個手勢,看著像是某個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