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憑我的修為,終究不像青子和茹教主那樣是長生之體,頂多也就只能撐到一個來月。
嘴唇已經乾裂結疤,微微一舔,就覺一陣刺痛。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上,如同被榨乾了似的,渾身上下沒有半分力氣。
我甚至已經沒了那種又飢又渴的感覺,因為早已是麻木了。望著天際翻翻滾滾的黑霧,咬牙從地上翻了起來,把青子的發繩系在手腕上,強撐著爬將起來,繼續用算沙之術推演陣法。只是渾渾噩噩的,腦子連動一下都覺得艱難萬分。
手指緩緩地掐算,朝著前頭走出幾步,一個沒站穩,登時栽倒在地,摔了個眼冒金星。這一倒,只覺得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這大概就是油盡燈枯了吧?
我突然想,可能我是要死在這兒了。最近耳朵裡總是嗡嗡嗡的響,什麼也聽不清。只覺得疲倦之極。只想就此睡去。
迷迷糊糊地睡到一半,突地想起青子還被困在這兒,還等著我去找她,就又猛地驚醒了過來。不管怎麼樣我也不能死在這兒,想要抬一抬手,去撐在地上讓自己爬起來,可是就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動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懊悔。早知道如此,我就應該扛一麻袋吃的喝的下來,總歸是能支撐一長段時間。想著想著,倦意襲來,雙眼朦朧,又要昏睡過去,猛地一張口。咬了一下舌頭,讓自己暫時清醒過來。
只是這也就能讓我清醒了那麼片刻,過不多時,倦意就如泰山壓頂而來。我心想,我這大概是真的被榨乾了吧,再也抽不出一分油水了。
想著想著,突然有些想笑。我以前給屍體化妝的時候,還有想過,自己到時候會是個什麼死法,一定不能跟這些人一樣,要死也要死的體面些,安詳些。可是沒想到,我的結局竟然會是具乾屍。
只是卻連笑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不一會兒,重重倦意壓頂,思緒越發模糊。只是想,都還沒來得及親那死女人一口,實在是死的不甘心。早知道如此,那次就應該拼著被打斷狗腿也要把事情辦了。
好可惜啊。
黑暗襲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過去多久,等再次有知覺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原來還沒有死,接著就是重重倦意壓頂。
微微吸了一口氣,突然發覺體內有些異樣,原來是陰陽瓶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緩緩自轉,陰陽兩氣在體內相互交融,凝成一個漩渦。
我已經疲倦到了極點,腦子木愣愣的,什麼也想不出來,不一會兒,就又昏睡了過去。這樣反反覆覆也不知幾次,每次睡過去的時候,我都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可是偏偏每次我都又睜開了雙眼。
又繼續了幾次,我這木愣愣的腦子總算轉了轉,心想,這究竟是搞什麼名堂。照理說這麼長時間下去,我滴水粒米不進,早就超過了我辟穀的極限,這怎麼還會時不時地醒過來?
此時的腦子實在是遲鈍以極,再過得片刻,只覺體內陰陽瓶還在緩緩自轉,就想,難道是它搞的鬼?
心中咚地跳了一下,一時間腦子都稍稍清醒了一些。轉念就想到,青子和茹教主她們已經結成了幽玄身,長生不老,可以不進飲食。那我這幽玄身雖說離結成還差得遠,只能算殘次品。
但就算殘次品。那也是長生術中的殘次品。就算做不到不老不死吧,保我不吃不喝活個一年半載總歸還能成的。
這樣一想,就越發肯定自己之所以還能苟延殘喘,八成是跟自己的這個幽玄身有關。只不過要是隻能這樣癱著,那就沒有任何意義,比死了也好不了多少。
閉上眼睛,細細感應體內陰陽瓶旋轉的動向。只是感應得一會兒,不知不覺又沉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時,就繼續試著去操控體內緩緩自轉的陰陽瓶,也不知嘗試了多少次,昏睡又醒來多少次,終於有一回,將陰陽瓶撥動,原本緩緩自轉的漩渦突然間一停,開始反向轉動。
每轉動一圈,陰陽兩氣就從漩渦中散出,朝著體內散去,循著周身氣脈遊走。我平躺在那裡,只覺那種沉重如山的倦意慢慢在消減,等漩渦中凝聚的陰陽兩氣全部散完的時候。陰陽瓶也就沒了動靜。
只覺身子一下輕了不少,強撐著從地上爬起,雖然還是跟個瘸子似的,走路都要一拐一拐的,但總歸是能動彈了。最重要的是腦子清靈了不少,不是再一團漿糊。當即手指掐算,繼續開始推演陣中禁制。
嘴唇乾得跟石頭一樣,用舌頭一舔,就差點給粘在了那兒,身子輕飄飄的,只覺一陣風都能把我給吹跑了。
這回我就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