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朝場中瞧去,只見這墓室極大,足足比之前見到的所有墓室都大上不止一倍。這場地雖然廣闊,只是幾方人馬齊聚,倒顯得有些促狹起來。大公雞一身紅袍站在場中,說了幾句什麼,但似乎無人響應。
我也不去理會他。仔細望去,就見道門那群人是位於這墓室的最東側,張善正那老牛鼻子坐倒在地,臉若金紙,雙目緊閉。嘴唇隱隱泛著一層黑氣,顯然是受了重創。稀稀拉拉幾個天師道弟子圍在他身邊,神情驚惶。
劉子寧等一干清微派弟子就在他們的右首邊,那位秋吟前輩臥在地上。生死不知,陳琳和盧霞兩人正在照看著她。我見清微派這一陣列中,還能站著的,就只剩了劉子寧、陳琳和盧霞三個年輕女弟子。劉子寧和陳琳身上血跡斑斑,可見這一路搏殺之慘烈。
不過見這三人沒事,倒是讓我鬆了一口氣。再瞧過去,卻是讓我微微有些訝異,居然見到了茅山派的人。
茅山派那姓梁的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此地,此時跌坐在地,面上泛著黑氣,左臂染血,耷拉在一邊。旁邊躺著一個人,生死不知,瞧模樣是他的那個面癱徒弟陳青。在二人身邊的是那個大鼻頭吳愷,這小子臉色發白,哭喪這個臉,正在替他師父包紮傷口。
除了這一行人之外,還有幾個神情驚慌的年輕人擁著一個額頭上都是血的中年男人。從這幾個年輕人的穿著來看,應該是黃門的人,這中年男人恐怕就是那位黃大小姐的二叔,黃門的黃二爺。在他們跟前,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大多都是道門極黃、聞兩家的人,生死不知。
在道門對面的一行人,則是人多勢眾,衣甲鮮明。單從服飾和站立的陣型來看,就可以分出三股勢力。
在最中間的人數最多,正是降教之人,在其左右的兩支人馬,想來就是焚香會和無極門的。
而在這兩方人馬的另一側,則靜靜地立著一群人。身著白衣黑服,涇渭分明,個個神色肅穆,不發出一絲聲響。在這群人中間。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黑衣老頭,半耷拉著眼皮,似乎是睡著了。只瞧了這人一眼,心裡就跳了跳,原來這來的也是個老熟人。是當日在硃砂島上遇見過的那位修老。
瘦猴在一邊低聲道:"那些人就是什麼葬門的人。"
我"嗯"了一聲,再仔細瞧去,就見在道門與葬門中間的一個角落裡,上頭有個數尺見方的平臺。由一種黑色石料鎖住,底座雕著洪荒怪獸,古樸的花紋蜿蜒盤繞。在這平臺之上,躺著兩個人,另有一人跌坐在他們身邊。三人都是衣衫襤褸,其中坐著的那人一頭長髮,亂糟糟地披散下來,垂著頭。懷中緊緊地抱著一個木匣子。
我心中咚咚直跳,再仔細瞧了幾眼,一顆心猛地提到嗓眼,認出那是麻老大三人。麻老大和黑毛臥在地上。兩人的體型倒是很容易認出。至於坐在他們旁邊那個緊抱匣子的女人,不問可知就是燕子。
我一把揪過瘦猴:"那是怎麼回事?"指了指燕子他們。
那瘦猴嚇了一跳,道:"爺,那??那些人就是幾個盜墓賊。被我們擒住,原本是想讓他們破墓的,誰知道??"
"他們怎麼樣了?"既然這瘦猴說是盜墓賊,那就是燕子他們無疑。
那瘦猴哆嗦了一下,道:"那??那兩個男的受傷昏過去了,沒??沒死。那女的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我聽得稍稍鬆了口氣,將他放開。洛芸突然插口道:"怎麼?他們也是你朋友?"
我深深地瞧了一眼燕子他們,朝那瘦猴道:"他們是怎麼回事?"
瘦猴嚥了嚥唾沫,道:"那姓洪的抓了這幾個倒??不不不,是爺的這幾個朋友,本來是想讓他們破墓,只是沒想到這居然是個空墓。後來那姓洪的不甘心,逼著爺這幾位朋友去尋寶。也是那姓洪的走了狗屎運,居然還真讓他尋到了一件寶貝,就在這個鎮臺上。"說著指了指燕子他們所在的方位。
洛芸"咦"了一聲,插口道:"什麼寶貝?"皺了眉頭。大約是頗為不信。
瘦猴道:"就是??就是爺那位朋友手裡抱的那個木匣子。匣子上寫著天書賜福四個字,據他們說裡頭藏的應該是什麼《老子化胡經》的真本。我就想不通了,一卷破書而已,又當得什麼寶貝。"
洛芸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門,罵道:"叫你不學無術!裡頭當真是《老子化胡經》?"
瘦猴忍痛道:"聽他們說是,不過誰也沒見過啊。"
我聽得也是詫異萬分。如今世上所流傳的《老子化胡經》,傳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