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鬍子伸手從我面前拿了茶壺,徑自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乾,這才笑道:"自然是從別人身上剝來的。"不待我說話,立即又跟著道,"不過是以前剝的,是我的一身舊衣服呢。唉,自從跟了你這小混蛋,我都沒有新衣服換了。"聲音嬌媚,倒是換回了洛芸原本的嗓音。
我盯著她瞧了一陣,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在騙人,自己知道後果。"
洛芸"哎喲"了一聲。道:"也不過幾個月不見,你這小混蛋脾氣倒是見長,兇得跟什麼似的!你說不能剝,我就不剝。夠乖巧了的吧!"
我也沒心思跟她在這兒扯皮,道:"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洛芸"呵"的嬌笑了一聲,道:"這洞庭湖兩頭,可是咱們降教的地盤。眼線遍佈,你前腳剛進來,就有人跟我報告了。這不,一見您老來了,我這小跟班可不就屁顛屁顛地跑來了?"她說話的時候眼波流轉,語音嬌媚,原本是一副小女兒的媚態,只不過此時出現在一個鬍子大漢的臉上,就顯得尤為怪異。
洛芸又道:"我知道咱兩見面不太方便,才特地去換了身衣服來,誰知還被你給嫌棄,真是沒良心的小混蛋。"
我從盤中揀了顆花生剝了,道:"你再這樣怪模怪樣的,別人瞧不出來才怪。"
洛芸笑道:"我做事情,你就放心罷。對了,你這小混蛋這麼久也沒想起我,這麼今日個倒是跑來了?怎麼的,又憋了什麼壞水?"
我瞧了對面角落裡那幾個道士,道:"那幾個什麼來頭?"
洛芸頭也沒回,說道:"沖虛觀的,洛陽那邊來的。沒多少本事,也來瞎湊熱鬧,怕是要丟了性命回去。"
"最近來岳陽的,都有些什麼人?"
洛芸抓了一把瓜子堆在桌上,邊嗑邊說,倒是把當前進來的各號人物梳理得清清楚楚。
"怎麼樣,是不是對我刮目相看?"
我琢磨了一陣,道:"道門也來人了?"
洛芸道:"來了天師道的。"笑了一聲。道,"他們可是早就來了,還與咱們降教交了幾回手。哼,在洞庭湖這地面上。他們也佔不了什麼便宜。"
"天師道這邊領頭的是什麼人?"上次在蛇母墓,那張善正受傷頗重,恐怕沒這麼快痊癒。
洛芸道:"領頭的有兩個,是那張老頭的兩個師弟吧,不如他名氣大。這兩人的脾氣也比那張老頭要小了許多,還挺剋制的,所以兩邊雖有衝突,倒也沒真鬧出多大動靜來。"
我"嗯"了一聲。道:"最近降教裡頭怎麼樣,有沒什麼異常?"
洛芸嬌聲笑道:"喲,你總算是關心起咱們降教來了,這可是好兆頭。"蹙了蹙眉頭,道"至於異常麼,倒也是普普通通,沒什麼太特別的。"
我一時也無法說上來太多,只能囑咐了一句:"最近多盯著點。"
洛芸瞧了我一眼。奇道:"是出了什麼事?這可不太像你一貫的口氣。"
"最近不太平,你多上點心就是。"
洛芸笑道:"瞧你對降教這麼上心,我倒是放心了。降教可是咱倆的,我自然會盯得緊緊的。"
我沒接她的話。道:"林屋山那邊的情況你瞭解多少?"
洛芸奇道:"怎麼,你也是衝著林屋山來的?你不會也是為了那陰陽閣屁大點賞錢罷?"
我看了她一眼,洛芸隨即笑道:"好啦,我說就是。林屋山可是咱們降教的地頭。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咱們自然是第一個知道的。"接著,將那邊一些具體的情形仔細說了一遍。倒也跟之前從旁人那聽來的差不多。陰陽閣那一個訊息,讓各色人等聞風而動,一股腦湧了進來。
洛芸冷笑道:"不過就是些許蠅頭小利,這些人就拼了命的擠進來,跟從小沒見過錢似的,把好好一個岳陽弄得烏七八糟。"說到這裡,又莞爾一笑,道,"不過呀,這些人去了也沒用,焚香會那幫人已經霸佔了一個山頭,誰也別想進去。"
我心裡一奇:"焚香會也來了?"其他各色人等湧入岳陽,還可以說是為了陰陽閣的賞錢,或者是為了捉鬼驅邪等等各有目的。這焚香會一不缺這點賞錢。二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正義感,他們來做什麼?
洛芸道:"那就不知道咯。反正啊,焚香會那批人戒備森嚴,這些人去了,只能在外頭叫罵和乾瞪眼。"
"他們佔了什麼地方?"這林屋山這麼大,就算焚香會全部門徒盡出,也不可能把整個山都封了。
洛芸說了個地名。我心裡琢磨著,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