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
青蘅微怔,他與她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談何分開。
趙元白讓她等他,就等到天明。
等天亮了,他會帶著他的交代來見她。
等趙元白徹底消失在視野,騅奴才從屋外走進來。
一直盯著地牢情況的騅奴,及時報信。
而後出小屋,給青蘅取藥材熬藥。
他端著治病的湯藥走來。
青蘅問他:“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騅奴蹲下來給她喂藥,搖搖頭。
不等騅奴安慰,青蘅就平和地笑了下:“螻蟻尚且偷生,老太爺不死,我不得安寧。”
她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腹部的疼密密麻麻,連綿不斷。
她拉著他上了床。
在歡樂之中,她會親暱地叫他夫君。
騅奴知曉自己此刻不過撫慰之用,卻也沉迷在那一句句夫君裡。
她抓傷他的背,撫慰她的疼,她渴望這世界都跟她一樣痛楚,卻又輕柔地撫過傷口,問他疼麼。
騅奴不答疼不疼,只低頭吻在她眉心,喚了她一聲“妻”。
青蘅的口腔裡還殘留著趙元白的血,眉心卻染上騅奴的溫度。
她錯覺自己真成了銀娃宕婦,家伎窯娼,這小小的破破爛爛的床,便是她生意的娼寮。
可歡快裡,她掙脫這塵世的束縛,覺得自己分明是帝王,左擁右攬又如何。
她都沒叫千萬人因她一道命令斷了頭。
簡直菩薩心腸。
夜雨更急了,電閃雷鳴,青蘅歡樂地希望風雨再大些。
掩蓋她的歡快、她的痛苦,她心中的狠毒與柔和。
她甚至想,若是現在趙元白突然闖入。
她就將他殺了。
用這雙無力的手,絞斷趙元白的脊樑。
她會好好擦乾他淋溼的頭髮。
在夜色裡勸他安眠。
等天亮,再給他尋個墳墓,虛虛喝盞交杯酒,一卷草蓆埋下。
到了最極致的歡樂場,騅奴卻看見青蘅落下淚來。
是他弄疼了她,還是另外的人。
騅奴迫她專心,迫她歡笑,迫她擦去淚水與他沉浸。
她再沒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了,與騅奴墮入無邊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