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趙元白答:“回來了。那些個人非說明早走好,我看未必,今兒晚上又沒電閃雷鳴,憑什麼攔我回來。”
趙元白給青蘅講自己暴虐的故事:“我一腳踹開攔路的,攥住馬繩就跑回來。”
“那攔的命短,撞到馬蹄下慘叫幾聲,也不知死沒死成。”趙元白說得閒話家常。
青蘅靜靜地看趙元白,到底是那奴僕撞到馬蹄,還是馬蹄踩了上去呢。
或是懷疑什麼,警告她麼。
趙元白撫過青蘅的長髮:“你知道你是誰的嗎。”
青蘅垂眼:“趙元白的唯一的妻。”
趙元白忽地笑起來,將青蘅整個摟到懷裡,聲音熱乎乎的,還帶著風塵僕僕的幾分憔悴滄桑:“知道就好。”
“我傍晚在莊子時,心突地就一跳,彷彿有什麼正在發生,而我卻被矇在鼓裡。”那時趙元白看向四周的臉,一張張討好的面龐,有的戰戰兢兢,有的畏懼害怕……明面上沒有什麼疑處,他也不該懷疑。
只是辦完了事,終是忍不了,將攔路者踩死踏血而歸。
他突然說起小時候的事:“三歲的時候,你就到我身邊來。”
三歲的青蘅走路還不算穩,被分到趙元白房裡當丫鬟。
趙元白見到青蘅第一面,就把青蘅給咬了,咬了好大一個窟窿,血一直往外冒,青蘅的淚要掉不掉,青蘅的痛叫要叫不叫……他覺得沒趣,鬆開口來。
“鹹死了。”
青蘅突然就嚎啕起來。
哭得這樣稀里嘩啦,把外面的雨水都哭盡了,趙元白琢磨出幾分好玩來,把她留在了身邊:“就她吧,陪我玩。”
雖說陪玩的小丫鬟一般是不做事的,可趙元白偏偏為難她。
要她去倒茶,看她慢吞吞踩上板凳倒茶,不知道那茶太熱,是個傻的,被燙得鬆了手砸了茶壺和茶盞。
他想她一定要哭了。
可青蘅只是慢吞吞從板凳上下來,蹲著,看滿地的碎片,看手心的紅痕。
又記起三少爺的吩咐,從滿地殘渣裡拎出一片茶葉來,稀裡糊塗歡歡樂樂地就朝他奔來。
“茶。”她說。
蠢死了。
飛濺的碎片劃傷了青蘅的臉,血淺淺地流出來,不知疼,只知道拿什麼茶給他。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丫鬟。
趙元白抬手招呼上去,青蘅躲,打人可不打臉啊,沒打她,把血擦乾淨了。
青蘅不明白,問:“茶,喝。”
又覺得不能喝,笑著說:“吃,吃掉。”
阿爹阿孃囑咐過她了,什麼是奴才什麼是主子,不聽主子的話要被打死的。
打死是什麼,她不太明白,阿孃說是很可怕的東西,比做的噩夢可怕多了。
她不要被打死,她喂三少爺吃茶。
茶葉懟在趙元白嘴邊,奶嬤嬤這時進來瞧見,頓時失色,立馬抱開趙元白。
怒斥:“青蘅,你這妮子竟敢欺負三少爺,你一家想不想活了。”
青蘅不太明白,只能點頭:“想。”
奶嬤嬤氣笑了。
趙元白這時卻走上前,走到青蘅身邊,拿過她手裡的茶葉,塞進嘴裡嚼了嚼:“吃了,蠻澀,以後不用給我倒茶。”
奶嬤嬤急得快哭,小跑過來叫三少爺吐掉吐掉:“什麼髒東西都往嘴裡喂,小孩子哪能吃什麼茶,誰泡的這茶水擱這,這可怎麼遭啊。太爺知道了要打死我,我的三少爺欸……”
三少爺不會聽一個奶嬤嬤的話,把太爺抬出來也沒用。
他把茶葉吞到肚裡去,牽起青蘅的手,說要帶她到院子裡玩去。
兩個小娃娃就那樣去了院子裡,趙元白帶她燒螞蟻。
青蘅不看不看,不要不要。
趙元白說螞蟻命賤,你不和我一起燒螞蟻,我就來燒你。
青蘅兩眼紅紅:“燒焦了不好吃。”
趙元白笑,笑得開懷,一腳踩死螞蟻窩,帶著青蘅捉錦鯉去。
“祖父最愛的那條錦鯉,我要把它剮了,燉來給祖父吃。”趙元白對青蘅訴說自己的孝道,“讓祖父愛的,進祖父的嘴,不分開了。”
他愛吃城裡芳糕店的糕點,祖父就把糕店的人都買了,一併送給他。
糕店的廚子流血又流淚,好髒,他也就不喜歡吃糕點了。
好在祖父還有愛,那就把愛送到祖父嘴裡去,他是最孝順的孫子,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