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屋裡。
趙元白將床幃都放下,只留自己與青蘅在床上。
屋裡的燭火亮通通的,床上卻曖昧不明。
三少爺笑問:“這番出去可品到了好處?”
青蘅不想理他。
趙元白自顧自笑,自顧自說:“又有好些人瞧上你了,都恨不得死在你懷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說得嬌俏,眉眼彎彎戾氣陰陰,“只可惜青蘅是我的。”
“旁的人斷了手也觸不到你一分。”分明是打個比方,卻叫.床外不小心聽到的丫鬟不寒而慄。
就在這午夜裡,祭祀時上前欲觸及青蘅的那奴,突然就被砍了手,痛叫鬼叫遠遠地傳開把老太爺都鬧醒了。
殺雞儆猴。
老太爺惱道:“誰在那喊叫。”
半晌後劉管家急匆匆過來稟報:“太爺、太爺!三少爺派人把王麻的手砍了!”
劉管家滿臉滿頭的汗,臉上神色驚駭難定,整個人止不住發顫,天老爺啊,白日祠堂裡王麻不過是上前一步伸了個手,都沒碰著,大半夜就被砍了雙手,他可是對老太爺說過要把青蘅賣窯子裡去的!
劉管家腿一軟,跪到了地上:“太爺啊,眼見著王麻是要死了,那個血,血,流得到處都是啊。”
老太爺的心平了:“死了個奴才,慌什麼。”
他只擔心是大孫二孫出了事。
劉管家忙道:“還沒死咧。”一邊擦汗一邊抬眼瞅老太爺神色。
老太爺道:“拖下去埋了吧。記得他老孃在莊子上,給幾個錢就說得急病死了。”
又不耐煩道:“再警告警告祠堂裡見過那小丫頭的奴才,要留住狗命就別起那色心,否則三兒啊,我老了,管不得了。”
劉管家心發寒,雖早知道奴隸命賤,但賤到這種地步還是叫他感同身受了一點兒。
他不敢開口說叫大夫來治治,“欸欸”地連忙應了,趕緊下去收拾這樁事。
大少爺也隱隱聽到了這喊叫,忙讓小廝去看發生了什麼。
小廝回來稟報,趙元楨聞言擰了眉:“三弟真是愈發……”
胸膛處的絹帕一時暖一時涼,只怕青蘅的日子比他想的還要難些。
正顛鸞倒鳳的二少爺被這突然的痛喊嚇著了,大怒,罵罵咧咧穿褲子。
知道是什麼事後,臉色又白又青。
這混賬三弟別是故意這麼一遭,來警告他?
帳中人哀哀地喚他,只換來二少爺不耐煩一聲:“先下去,沒那心思了。”
三少爺屋裡,痛喊聲初起,趙元白就笑著捂住了青蘅的雙耳。
他摟著她,依戀著她,保護著她。
直到那聲歇了,趙元白才鬆開手來。
青蘅問出了什麼事。
趙元白一邊撫著青蘅的發,一邊懶洋洋地告訴她:“許是進了賊,外面那些乞丐,總想進富戶討些吃的,不稀奇。”
青蘅直覺不是:趙元白身上的戾氣被那痛喊哄得散了。
卻也懶得深問。
“少爺,我累了。”她故意打了個哈欠,垂下眸去,說要睡了。
趙元白把青蘅摟得更緊一點:“又騙我。”
分明是不想理他。
“若我說現在帶你出去,去城裡看看,你還困嗎?”趙元白問。
青蘅的心似被鳥羽輕輕撫過,她抬眸,看他是說真的還是又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哄她。
趙元白笑:“怎麼突然不困了。”片刻後笑容淡了,真難過般:“我在這陪著你,你卻想著外面的人。”
青蘅打斷他的胡思亂想,卻不說真話只說假話:“不去外面看看,怎麼知道少爺有沒有別的女人。”
她垂下眸,裝出在意模樣,裝得不像趙元白從不拆穿。
“你說柳二有好幾個通房,焉知你有多少個外室,說不定啊,”她說起來慢慢的,“你都有奶娃娃了。”
趙元白突然問,能不能再吻吻青蘅。
青蘅只是笑。
趙元白著了迷,不管不顧吻在青蘅眉心。
“你明知道……”趙元白也笑,“罷。”
他當真叫人備了轎子,在深夜裡帶青蘅出去。壯漢打手帶了一堆,可夜太深湯城已靜悄悄,除了挨凍等死的乞丐沒多少人在街頭。
青蘅掀開簾子,看街頭巷尾,又看天上明月,不知不覺就莞爾一笑。
趙元白問她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