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被旁人買走?
一路回了家,齊老太見他又是兩手空空,嘶啞的嗓音響徹整個院子,“怎麼這回又沒有?他成家當我們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打秋風的厚臉皮唄!”梁壯實敲著煙桿子,一張口又黃又黑的牙口暴露在空氣中,他扯著嗓子喊道:“成大頭是膽子肥了,連著耍老子兩次,昌哥兒你這幾日莫要再過去,非讓他成家給咱們送來不可!慣的他了!敢耍老子!”
趙小芳在廚房裡把碗摔得咣噹作響,聽到又沒有帶回來肉,翻個白眼,從裡面出來,“你爹說得對,晾他們幾日,看他們急不急!”
梁文昌看著這一家人,本就羞惱的心更是平添幾分煩躁,總有一天,他會離這個地方、這些人都遠遠的。
*
“說吧,到底是什麼情況?為啥不讓文昌來拿肉了?”
成大頭夾一筷子鍋包肉,還真別說,吃著口感就是好,也不怪昌哥兒那孩子風雨無阻、隔一天過來一趟,就為了這一刀子肉。
“他又沒給錢,為啥要給他肉?”
“這些年咱家裡多少頭豬脊骨上的肉都讓他家拿了?他倒好,嘴上說一套,實際上你看他給咱家做過什麼了?”
成禧看著她爹孃,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兩人的慘狀:她被推下懸崖後,過了兩日,才被那人找到,他揹著她的屍身找到二老,二老見她慘狀,她娘當場暈了過去,後面醒過來,精神已經不大好了,她爹一下子也老了好些,豬肉再賣不得了,後面開始酗酒,醉後就說一定是因為他殺了太多豬,老天給他的懲罰。
沒人懷疑梁文昌。
因為梁文昌對他們說的是——那日自己非要去山裡玩,他攔不住。
梁文昌真的會演戲,不然也不能從村裡一直到她嫁到他家,直至自己死的那天,才真正看清這個人“君子”外表下的心,竟是如此的醜陋可怖!
他當著自己爹孃的面哭得涕泗橫流,甚至反過來還要她爹從嘴裡說出“不怪他”,然而,轉眼他就跟那富戶家的小姐好上了。
她屍骨未寒,為了名聲,也為了安撫那家人,他私下裡賣力討好那小姐,如此,兩人雖未成婚,卻也引得那小姐對他死心塌地。
原來中了舉人後,他需要花更多錢打點關係,所以為了討好富戶,她便可以消失。
最後的結果呢?梁文昌藉助富戶的幫助,打點好關係,被分到一個還不錯的地方,做了知縣。
然後,然後那小姐最終也沒能被迎娶,他甚至反過來藉助自己知縣的身份,威脅那富戶一家,若是把此事說出去,定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自古有云:民不與官鬥。
那富戶最後只能作罷。
只可憐那家小姐,終日鬱郁,此後連屋門也不再踏出一步。
不過自己也可憐,她可是被推下懸崖了呢。
而且,還是因為那小姐。
她是悲劇,她亦然。
她並不太同情那位小姐。
徐芬朝著成大頭使眼色:看,我說的對吧,你閨女跟昌哥兒生氣,就是因為昌哥兒不來找她說話。
成大頭咳嗽兩聲,見閨女看他,他笑著把菜往她面前推推,“你就是氣性大,也不想想昌哥兒到底是讀書人,那裡有閒心陪你說話。”
“再說,他要真是那樣,我還不借錢給他讓他買書了呢。”
“等以後你倆成親了,還怕他不跟你說話?”
他嘴角帶笑,故意打趣著,想逗自己開心,成禧瞧見他這樣,再一想前世他那副頹廢的樣子,鼻子忍不住一酸,又恨自己的不爭氣——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先看上了梁文昌,所以才讓他有機可乘,害了自己,也連累了爹孃小半輩子!
“我才不要嫁給梁文昌!”
成禧從喉嚨裡吼出這句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捂著臉跑回自己屋裡去了。
不過她怕自己哭出來,特意壓著嗓子,這飽含憤怒的一句話也就大打折扣,在成大頭徐芬夫婦聽起來,更像是害羞了,才要躲到屋裡頭去。
兩夫妻便對視一笑,徐芬從盤子裡撥些菜到成禧盤子裡,“‘女大不中留’了,你閨女現在就知道想著昌哥兒呢!”
“我把菜坐鍋裡,一會兒禧兒餓了還能再吃點。”
“你也是!閨女還沒成親吶,你以後少說點這話。”
“我這不是看她不高興,想逗逗她……”
兩人的聲音透過門窗隱約傳來,成禧沒忍住,還是哭了,前世她太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