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不是一時興起在耍脾氣,是真不喜歡梁文昌,不想跟他在一塊了。”
“就算現在我聽你的話,真嫁給他,我過得不高興,那不是白搭嗎?”
成禧很有耐心地分析,她爹不是什麼老古板,要不然也不能只有她一個閨女:當初生了她後,孃的身子就變差了。
為防再要個孩子,一家人變成孤女寡爹,他爹讓大夫開了藥,他自己喝了,決定就只有自己這一個閨女也挺好——這是她問她娘,她娘偷偷跟她說的。
成大頭是個好爹,也是個好丈夫。
“那你不嫁他,誰娶你?我跟你娘總有離開你那一天,你不得找個靠譜的小夥子陪著,我們死也閉不上眼。”
“你看你說這話就嚴重了不是。”
“怎麼沒有人娶我?有的,還是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等我帶來跟你認識認識,這個人你也知道的。”
“誰?”
“等我帶來你就清楚了。”
——
“你在啊,我還以為你會在山上呢。”
距離上次見面過了十來天,再次看見祁聞瑱,他正在院子裡晾衣服,見他看向自己,成禧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今日沒去山上。”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成禧看他這樣子,心裡也忽地突突跳起來。
她清清嗓子,“祁聞瑱,拉我一把。”
說是院子,其實並沒有用圍牆或是柵欄給圍起來,而是就著地勢,他的兩間屋子正好在高一點的地方,與下面自然形成了差距,屋子前面空出來的地方自成一處。
成禧從下面上來,並不費力,她就是想跟他親近點。
人大步走過來,到了近前,成禧抬頭望向祁聞瑱,他也望著她,然後一隻胳膊緩緩伸了過來。
那意思是讓成禧拉著他的胳膊。
成禧偏不。
他腦袋已經轉向前面,成禧毫不猶豫地抓住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
粗糙的、溫熱的,她一手握不下的大手。
祁聞瑱彷彿受驚一般轉過身來,下意識要抽出手,成禧用了勁,他掙扎兩下,沒掙開。
人被拉著上了坡,成禧主動鬆開手,見他耳朵還有脖子通紅,成禧轉到他面前去,抬頭看他,祁聞瑱眼睛眨了兩下,似乎想要避開,最後還是看向她。
成禧又朝他笑,“祁聞瑱你是不是喜歡我?”
應該是有了心理準備,這下沒見他有多驚訝,他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最終也沒能說出來。
成禧一瞬不眨地盯著他看,他不說話,她笑著開口:“不說話就是預設了。”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做我男人怎麼樣?”
漢子瞪大眼睛看她。
成禧往他身前湊近一步,抿著嘴笑的認真又熱烈,男人的呼吸打在臉上,她心裡酥酥的,癢癢的。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
她的一雙眼睛似乎會說話,眼裡帶著笑意,讓他招架不住的的柔軟裡,好像還藏著一支蓄勢待發的利箭,要直直命中他的心臟。
祁聞瑱腦袋“轟”地炸開,他真覺得自己現在在做夢。
“祁聞瑱,你說話呀。”人又向他靠近一步,幾乎要完全貼著他。
下意識後退一步,祁聞瑱的聲音微不可查的發顫,“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突然要來找我說這事兒?”
“你不願意嗎?”
……
回答她的只有屋簷下兩個小奶狗,玩耍時發出來的幾聲“汪汪”。
要怎麼樣跟他說呢,跟他說上輩子發生的事,跟他說身為鬼魂的那些日子,他在她眼裡近乎透明。
她感受到了他對自己深藏的、隱秘的愛意,在他那麼厚重的愛意裡,她也想要去回應他。
所以,現在她來找他了呀。
可是,他現在不太信任自己。
“我爹給我算的婚期,就在下個月的七月初七。”
“是跟梁文昌。”
“那不是挺好的。”
他這句話幾乎聽不見聲音,可成禧愣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疑心自己聽錯了,反應過來,緊接著嗤笑一聲,開口反問:
“挺好的?”你確定?”
“那我走了,這兩次就當我沒來過。”
這話說完,成禧扭頭便走。
成禧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