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堂伯,小侄昨晚一夜好眠,並未聽到有何動靜。”
“嗯。”老叟藏在耷拉眼皮下的雙眼又轉到了李摯面上,“沒事就好。”
說罷,他將手中提著的一藍子青菜遞給李摯,交代他務必要好好食用。
“是你堂伯母親自種的。”
李摯接在手中,頓了頓,問道:“昨日堂伯母說,堂伯那有幾本策論集很是難得,讓小侄安頓好後可以去堂伯書房觀摩,不知堂伯今日可有空?”
老叟搖搖頭:“你堂伯母身體不適,你既然沒事,等會兒我要去鎮上請大夫給她瞧瞧。”
他又擺手拒絕了李摯去探望伯母,轉身心事重重的走了。
李摯看著堂伯遠去的背影,伸手將院門重新合上,兩扇門剛剛碰到一起,他的身後便響起了寶珠的聲音。
“這是你的堂伯?”
李摯的肩膀鬆了下來,轉身對寶珠笑道:“早上起來沒瞧見小姐,還以為小姐已經離開了。”
寶珠理直氣壯地答道:“我一直都在房間裡呢。”
她見李摯挑了挑眉,似乎想開口說什麼,連忙打斷道:“剛剛是你的堂伯嗎?我要尋的親人似乎就在訃遐村,找村中老人打聽一二就知曉了。”
李摯也不再糾結早上有沒有見到寶珠的問題,提著一籃新鮮的青菜往廚房走,答道:“正是,我堂伯是訃遐村的村長,問他倒是正好,不過小姐方才也聽到了,等會他要去鎮上,恐怕小姐還要在我家中等一會兒了。”
寶珠當然知道李摯的堂伯是本村村長,李摯上一世在訃遐村為祖母守孝這年,堂伯李慶還對他多有照拂,好幾次都差點撞見了寶珠與李摯私會。
李摯當官後,這位堂伯還曾千里迢迢去京城找過李摯,寶珠依稀記得是為了修繕宗族祠堂的事情。
今日問起來,只是為了更好的扮做凡人小姐罷了。
“那就叨擾公子了。”寶珠從善如流。
“無事。”
寶珠站在院內,看著廚房裡的李摯放下籃子,尋了一些柴火準備燒熱水做朝食,心中有些感慨。
自離開訃遐村,李摯便難得有親自燒火做飯的時候了,以至於寶珠的記憶中的這部分早已模糊。
寶珠看著李摯捲起袖子,他打算將柴火再劈砍的細一些時,露出了結實的胳膊。
她的面上不由得染上了紅暈。
李摯的胳膊多有力,她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寶珠嚥了咽口水,趕忙移開視線。
“寶珠小姐。”
像是做壞事被捉了個正著,李摯喚她時,寶珠心中沒由來的心虛,連忙回頭應道:“何事?”
李摯站在廚房裡,袖子高高挽起,柔聲道:“在下家中只些粗菜淡飯……”
“我並不挑食。”寶珠胡亂說著,只敢看著李摯的眼睛。
李摯點點頭,轉身繼續忙碌。
這一天早上,寶珠難得的與李摯一起坐在桌旁,不緊不慢地用了朝食。
用完飯後,李摯便拿起一卷書看了起來,寶珠知道他出了孝便要去參加秋闈,因此在訃遐村時很是刻苦,也不打擾他,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院中眯著曬太陽。
曬得正舒服呢,寶珠耳朵輕輕一動,聽到了村裡面傳來了一陣喧譁聲。
今早來尋李摯的堂伯李慶正大聲嚷嚷著什麼,另外還有女子尖銳的哭聲。
“……沒有死……好好的……”
寶珠不覺坐直了身子。
奇怪了,是她記性不好嗎,為何在她的記憶中,上一世在訃遐村的日子從頭到尾都平常極了,從未出現怪事。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屋裡讀書的李摯。
這書生手上拿著筆,不住地寫著什麼,眉頭微微皺著,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他實在好看,身穿麻布、家徒四壁,也無法教他黯淡一點。
寶珠聽著村中的聲音逐漸靠近,輕嘆一聲,起身進了屋。
她的腳步很輕,走到李摯身旁時,他仍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可外頭敲門的人並不在乎李摯是不是在讀書,院門又被錘地震天響。
“李摯!你在家嗎?”
李摯放下書,看向窗外的椅子,寶珠卻不在椅子上了,他手上的動作一頓,剛想起身,便聽到寶珠在他身旁輕聲道:“我就待在裡屋,不會出去給你惹麻煩。”
他身旁突然出現的寶珠被太陽曬得臉頰上微微透著粉,略略上